强的攻击,基本不存在太多的意义。
这一战后,娄室的亲卫死伤殆尽,其余女真军队再无战意,在将领迪古的率领下开始溃逃,华夏军衔尾追杀,歼敌数千,此后更是由韩敬率领骑兵,在西北境内对逃亡的女真军队展开了追击。
如潮水般的溃退和死伤中,这或许是女真军队南下后最为狼狈的一战。同样的九月初九,坐镇郑州的完颜希尹在确认娄室阵亡的消息后,一拳打坏了书房里的桌子,西路军大败的消息传来之后,他更是将宁毅让范弘济带来的那副字看了许多遍。
“凛凛人如在,谁云汉已亡。”
这些年来,娄室在宗翰阵营里的位置,真是太重要了,在女真朝堂上,亦是举足轻重,战功赫赫的大将。他在战场上的功勋无数,且武艺高强,这些都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早两年攻蒲州,他甚至还是以一人带三名甲士登城,四个人的拼杀便在城头打开了缺口,没有人想过,他竟会突然死在战场之上。他几乎是无敌的英雄。
同样的,在得知娄室阵亡西路军溃败的消息后,兀术等人在江南的攻势正摧枯拉朽一往无前,银术可攻下明州,他原本算是有善心的将军,破城之后对部众稍有约束,得知娄室身死的消息,他对士兵下了十日不封刀的命令,此后女真人在明州屠杀时日,再以大火将城池烧尽。
“这笔账,记在西北那人的头上。”银术可如此说道。
此后,女真东路军屠城数座,长江流域尸骨累累。
血还在蔓延,在那血的颜色里,他抡着手上的东西,将按在下方的女真将领砸得面目全非,然后他将那人头剁了下来,哗的提在手上,扔向空中。
“来啊――”他大喊。
周围的同伴都在靠过来,他们结成阵势,前方,无数的女真人冲过来了,刀枪将他们刺得直退,战马撞进来,他挥刀砍杀敌人,周围的同伴一个个的被刺穿被砍倒下去,尸体堆积起来,像是一座小山。他也倒下了,鲜血渐渐的要淹没一切……
他睁开眼睛时,前方是白色的天光。
卓永青花了许久的时间,才意识到自己并未死去,他位于某个安放伤兵的房间里,旁边的床上有人,纱布裹住了半边头脸,却依稀能看出是班长毛一山。
“嘿,小子醒过来了?”毛一山在笑。
他又花了一段时间,才弄清楚发生的事情。
宣家坳的那个晚上,他们遇上了完颜娄室――他杀了完颜娄室。毛一山说起时,卓永青还并不相信,但不久之后,宁先生等人来看过他,他才知道这是真的。
在宣家坳那一晚的血战,废村之中死伤无数,然而最后占了上风的,却是杀过来的华夏军。他们这一群二十多人,最终抱团在一起,救出了七名重伤员,其中两人在不久前死去了,最后剩下了五个人活着,他们如今便都被暂时安置在这房间里。
这五个人是:卓永青罗业渠庆侯五毛一山。
在此后的时间里,五人已陆续醒来。冬天,外头下起雪了,他们养了近两三个月的伤,外头的战事早已打完,折家回到了自己的地盘据城以守,种家军在华夏军的支持下,愈发壮大了影响,女真军队还在中原和江南不断杀戮,但总算,西北已暂时的太平下来。
五个人此时是被安顿在延州城,宁先生秦将军等人也偶尔来看看他们。罗业伤势好得最快,渠庆最慢,他的左手被砍掉了三根手指,腿上也中了一刀,说不定往后要变得瘸瘸拐拐的,毛一山被砍得破了相,侯五的伤势与卓永青差不多,好了之后不会留下太大的后遗症――当然,卓永青的手被刀子刺穿的地方,结疤之后也会偶尔痛起来,或者不方便做事,这只能算是小伤了。
因为手上的伤口,卓永青偶尔会想起死在他面前的那个哑女。
由于卓永青的家人便在延州,伤势渐好之后,他回去住了几天。过完年后,五人都已经好起来,这一天,他们结伴出去,庆祝身体的痊愈,几人在酒楼里点了一桌席面,罗业对卓永青说道:“小子,我真羡慕你……居然是你杀了娄室。”不过,类似的话,他倒也不是第一次说了。
卓永青颇为不好意思:“我我现在都还不知道是不是……”
他们往地上倒了酒,祭奠死去的亡魂,不久之后,罗业举起酒杯来,顿了顿:“如果在书里,我们五个人,这叫大难不死,要结拜成兄弟。但是做这种事,是对死了的,活着的人不敬,因为我们华夏军所有人……早就是兄弟了。”他抿了抿嘴,将酒杯晃了晃,“所以,各位哥哥弟弟,我们干杯!”
卓永青捧着酒杯:“干杯……兄弟。”
他们没说更多的关于五个人有多特殊的话,他们谁都不特殊,也并不见得因此就要抱团。这是对死者的不敬。他们从各个不同的地方过来,汇聚在一起,如同已经死去的仍然活着的所有华夏军成员一样。
然而,在此后多年的岁月里,卓永青都一直记得这一天,无论在此后,他们经历多少多少的战争分合苦难抗争呐喊乃至于永诀,他都能始终记得,许多年前,他与那样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