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不知所措。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前一秒还沉默得被人忽视的凌红猛地尖叫起來。
“对不起…”陈逸飞微微垂下头,也沒理会火辣辣的脸颊。
“为什么要他替你死!!”凌红踉跄上前,无力地扯住陈逸飞的衣领,凄厉地说道,“他是你的挡箭牌吗,为什么他死了,你还活着!”
“对不起…”陈逸飞脸庞垂得更低。
“对不起有用,!”
啪。
一巴掌抽在另半边,凌红嘶吼道:“死的应该是你,为什么他会死,为什么,!”
陈逸飞嗫嚅着嘴唇,却说不出话來。
凌红不断捶打陈逸飞,却沒人敢阻止,陈逸飞默许了凌红的行为,外人当然不敢阻止,至于麦长青的家属!!他们何尝不恼怒陈逸飞,被刺杀的他,为什么死的是自己的儿子。
他们还沒完全被悲伤占据身体,还有一丝理智控制他们的行为,可凌红无法控制,所以她需要发泄…
凌红终于打累了,软软坐在地上,死死抱住陈逸飞的大腿,痛哭流涕,令人不忍目睹。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死,为什么要他代你死……你知不知道,他还沒见儿子一眼,还沒來得及听儿子叫他一声父亲!!”凌红泪流满面,抽泣道,“他死了,我怎么办!!儿子怎么办!”
陈逸飞嗫嚅着嘴唇,垂目柔声道:“我会照顾你们,谁要伤害你们,我会将其碎尸万段!”
凌红错愕地抬起头,目光朦胧而呆滞地盯着陈逸飞,猛地,她仿佛忽然恢复力量一般,疯一般地推开陈逸飞,指着他吼道:“你滚,滚,我一辈子都不要再见你,我恨你,滚!”
陈逸飞痛苦不堪地站在灵台内,似乎沒打算走,凌红抓起一根棍子猛地朝他身上挥去。
砰。
棍子狠狠抽在他的脑袋上,登时鲜血如注,流得满脸都是。
“滚。”凌红风一般地嘶吼,“你给我滚!”
出血了。
围观者便不会再看戏。
麦长青的家属忙不迭拉住发疯的凌红,陈雪琴则掏出纸巾替陈逸飞拭擦伤口,并拉着他的手臂往外走,劝说道:“哥哥,我们先回去吧,等凌姐气消了再來告罪,你再不走她会打死你的!”
陈逸飞满眼愧疚地看了凌红良久,方才幽幽叹息,转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陈逸飞走了,灵堂却持续着热度,直至凌红再度脱力晕厥,才被人抬走。
林泽等人表情复杂地看完这场悲惨的戏码,相互对了一眼,良久说不出话來。
陈雪琴送陈逸飞上车,自己坐在驾驶座驱车离开,一面驱车一面给陈逸飞递纸巾,后者却说道:“专心开车!”
陈雪琴点头,但开了一会,她又偷偷瞟了陈逸飞几眼,柔声问道:“哥,你会怪凌姐吗!”
“不会。”陈逸飞拭擦着额头上的血水,轻轻摇头。
“唉!!咱们家现在欠她一条命,以后该怎么还啊。”陈雪琴叹息道。
陈逸飞闻言,只是沉默。
“不如!!”陈雪琴忽地开口说道,“哥,不然你当孩子的义父吧,麦哥哥是替你挡刀死的,你当孩子的义父,并好好教育他,也可以算是报答麦哥哥了!”
陈逸飞微微一愣,旋即苦笑道:“这个要你的凌姐姐答应才行,她现在恨不得杀了我,又如何让我当她孩子的干爹!”
“这个交给我來做,等凌姐姐气消了,我去劝她。”陈雪琴跃跃欲试道。
“我亲自去吧。”陈逸飞眼眸中不经察觉地掠过一丝异彩,说道,“只有这样,才能赎我的罪!”
“嗯,这样也好。”陈雪琴轻轻吐出一口浊气,专心驾车。
陈逸飞则是微微将目光挪到窗外,陷入沉思之中。
……
凌红在床上足足躺了数个钟头才醒來,她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追问母亲追悼会办得怎么样,知道很顺利之后,她强撑着起床,不论母亲如何劝说,她也不愿继续休息。
“妈,我沒事。”凌红脸色煞白地摇摇头,“你放心,我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不会再乱來了!”
母亲满面心疼地瞧着女儿,正要说什么,却是喉头一哽,忍不住哭了出來。
女儿的命为什么这么苦,为什么刚生了孩子,老公却走了。
老天,你真要折磨死我女儿才甘心吧。
商界女强人的凌母转过头,不愿让女儿瞧见自己哭泣的样子。
凌红却从背后抱住疼爱她的母亲,轻声道:“妈,我沒事,我是您的女儿,我是凌家公主,什么事儿能打倒我,长青不在了,我难道不能一个人养活孩子吗,您的女儿,是那种经不起打击的人吗!”
“一个人。”凌母心头一震,不可思议地盯着女儿,“虽然长青才走,妈说这件事儿不合适,可你…”
“妈。”凌红面露坚毅之色,一字字说道,“此生,我心里只容得下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