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进门的时候,那个卡尔顿打开了大门,却拦在了门口,僵硬的弯腰行了一个礼,却开口道:“陛下,有一件事,我要问清楚。”
“你说。”希洛点头。
卡尔顿抬起头来。面色依然如石头一样的冷漠,冷冷道:“陛下的命令是,除您一个人之外,任何人不得探视这里面的囚犯。如今陛下却带了人一同前来,我想问,陛下先前那条命令,是否还作数?”
希洛点头:“作数。”
“那么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今天的破例,仅此一次!这次探视之后。依然只能由陛下本人才能进入这里?今天与您同来的这位将军,若是他单独前来,我依然有权拒接他的进入?”
“你的理解很正确。”希洛再次点头。
卡尔顿这才点了头,用硬邦邦的语气道:“问清楚了便好。”
阿克尔却在一旁苦笑:“这位阁下。未免太过警惕了。”
卡尔顿冷冷的看了阿克尔一眼:“细节决定成败。”
阿克尔却忽然来了兴趣,故意笑道:“若是……今日之后,我自己前来,却带着陛下的手令。要求进去探视,阁下会如何处理?”
卡尔顿摇头,语气毫无波动。冷淡得近乎麻木,但是说出的答案,却让阿克尔不由得心中一寒!
“杀了你!”
“你……”阿克尔一愣,随即皱眉道:“可是……我有陛下手令在身!若手令是真的……”
“陛下给我的命令是必须他本人亲临。我只执行这一条命令,其余的便不该我多问多想。即便手令是真的,那也是陛下犯了错误,我只要执行我的命令,确保我的执行不出错就行了。”卡尔顿冷冰冰的回答。
“好了,阿克尔。”希洛淡淡笑道:“卡尔顿做事便是这么死心眼……不过正是这种死心眼,才是他最让我放心之处。”
……
走进这座小楼,却直接从大厅里的一个台阶一路往下,来到了地下室。
这地下室虽然光线阴森,但是空气却很好,并不显气闷,显然是有通风之处。
因为冬日刚下过雪,这地下室里地板上有些阴湿。卡尔顿手持一个火把走在最前面,来到一扇铁门前,缓缓道:“陛下,人就在里面,半个时辰前我刚查看过,一切无事。”
“好。”希洛淡淡道:“我进去之后,你便在外面守着。不得进入,不得让人靠近。”
卡尔顿用心听了,然后飞快的将希洛的话重复了一边,才郑重点了头。
希洛笑了笑,当先走了进去,阿克尔则深深的看了这个卡尔顿一眼,才跟了上去。
铁门之后,是一个极为宽敞的大屋子。
这屋子里四面墙,无窗,墙壁上却只有几根细细的铜管弄出来的通风口,看那铜管的尺寸,只怕连稍微胖一点的耗子都难以进入。
屋子的长宽,约莫有二十步左右。里面是一张硬木床,上面只有一套雪白而单薄的被单。此外就只有,一套书桌。
阿克尔注意到,无论是床还是书桌椅子,底部都是铁质的链接在了地面上,无法挪动的。
而这房间里的,也只有一个人。
这人坐在那椅子上,背对着大门,从背影看来,头发花白,身形有些伛偻。
不过一看到这人,阿克尔就心中暗暗叹息:原来是他……倒也怪不得陛下如此看紧。
希洛不曾说话,这个人缓缓转过身来,那苍老的脸庞上,面容消瘦,因为多日不曾见到阳光,也显得面色苍白。
不过那双眼睛,却毫无这个年纪的人应有的浑浊,锐利如剑,锋利如刀!
被这样锋利的眼神盯着,阿克尔也略有些不自在,忍不住叹了口气,缓缓道:“皮特?斯坦森阁下。多日不见了。”
眼前这人,自然就是之前的帝国内务大臣,内廷总管,先皇最信任的头号心腹嫡系,头号忠狗,老皮特!
皮特的眼神在两人的身上转了转,却最后落在了希洛的身上,却又将阿克尔当做了空气,嘴唇动了动,用沙哑的声音冷冷道:“原来是希洛殿下。又来看我啦。”
阿克尔皱眉,忍不住道:“老皮特,如今陛下已经加冕登基,为帝国新皇,你这殿下的称呼,可就不太恰当了。”
皮特神色不动,眼皮也不抬,看也不看阿克尔一眼,只是冷冷道:“乱臣贼子。安敢称皇。”
这句话不但骂了希洛,连阿克尔也骂了进去,阿克尔老脸一红,忍不住就要出言呵斥。
希洛却一摆手。制止了阿克尔说话,淡淡笑道:“你心中恨我,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你爱怎么叫便怎么叫吧。”
顿了顿。希洛走近了两步,看了看这屋子里的一切摆设,又看了看皮特的脸色。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皮特,你这又是何苦,我哥哥已经去了。我曾答应了他,不会杀戮太甚。你这样的老臣子,我也可你一个善终。如今你这么硬挺着,每日在这里遭受那般痛楚……”
皮特冷冷一笑:“每日一次搜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