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代毕竟印刷有局限,一些名人的文流传出来之后,读书人便争相传抄,洛阳纸贵的典故其实也是因这种现象而产生的。
柳乘风道:“你继续说,抄录的是什么文。”
赵毅成道:“有一篇学生记得很清楚,叫‘贵贱论’,无非是抨击见利忘义,又说当今士绅的艰难,是了,有一句话学生记得很清楚,说是:天子治天下依仗士绅则兴,反之则亡。”
柳乘风不禁倒吸了口凉气,脸sè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这句话已经很大逆不道了,他淡淡道:“翰林院里,像他这般言辞犀利的人很多吗?”
赵毅成道:“抨击时政的有,可是像朱大人这样的却是不多,大人,怎么了?其实学生认朱大人的话也有一些道理,虽然是偏激了一些,可是……学生该死……”
见柳乘风脸sè很不好看,赵毅成立即道:“学生不过是个文书,这朝廷的国策如何,岂是学生能说三道四的。”
柳乘风却笑了笑,他当然清楚,这天下的读书人是什么想法,赵毅成若是认朱世茂的话没有道理那才怪了,可是朱世茂的话太过大逆不道了,这让柳乘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他冷冷地道:“赵先生,我有一件事要交代你。”
赵毅成呆了一下,忙道:“大人请吩咐就是。”
柳乘风淡淡地道:“巡抚衙门是刚刚草创出来的,许多书吏想必也是从知府衙门借调的吧。”
九江这边是百废待兴,几乎所有的衙门都是新建,毕竟南昌已经被人一锅端了,朝廷虽然新任了官员来,可是衙门里的人却都得重新开始招募,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先从地的衙门里借调,比如赵毅成,就是柳乘风从知府衙门借调来的。
赵毅成点点头,道:“这个没错,巡抚衙门那边总共从知府衙门和当地的几个衙门借调了十七人。”
“这些人,你和他们熟识吗?”柳乘风语气平淡地问。
赵毅成不笑了,道:“大家都在一个衙门里办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当然都认识,还有几个和学生的交情深厚得很,有时办完了公务也免不了要相邀去吃两杯酒说说话的。”
柳乘风点点头,道:“这便好,到时我会给你一笔银子,五百两够不够?你拿这些银子多和这几人打打交道,当然,也帮我从他们的口里打探一点消息出来,朱世茂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个报知给我,知道了吗?”
赵毅成顿时大惊失sè,忍不住期期艾艾地道:“大……大人是让学生……让学生去探听巡抚大人,这……这……这只怕不妥吧,巡抚大人毕竟是封疆大吏,是朝廷二品大员,若是让他知道,学生岂不是……岂不是……”
赵毅成显然是个很胆小的人,此时两腿肚子已经开始哆嗦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柳乘风,惊骇莫名。
他是什么身份,去打探一个这样的官员,只要稍微被人怀疑,还会有命在吗?
柳乘风却是给他鼓气道:“你不必怕,放心便是,实话和你说了吧,官认这个巡抚有问题,了安全起见,所以才让你冒这个险,你放心,有我给你做后盾,没人动得了你,你不必害怕,这也是朝廷效力,若是做得好,到时少不了要抬举你。”
赵毅成还是犹豫不定,话虽是这么说,可是这官场上的事,他见得多了,真要让人发现了,柳乘风真的肯保自己吗?可要是不柳乘风办事,自己的前程只怕……
犹豫再三,赵毅成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他咬了咬牙道:“学生明白了,学生一定按着大人的吩咐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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