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是将奏书放在朱佑樘面前摊开来给朱佑樘看的,朱佑樘浑浊的眼眸在奏书上打了个转,让人意外的是,皇上竟是一点也没有生气,只是微微一笑,随即脸sè又变得严肃起来◎聪明的孩子记住超快手打更新.◎
下头的人谁也不敢做声,还在等待皇上的反应。
朱佑樘愣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道:“江西巡抚胡如海,公忠体国,殉国而死,追敕尚书衔,敕太子太傅,以衣冠厚葬,谥号文忠吧。至于其余殉国的人等,礼部那边要酌情厚赐,不要吝啬,报纸那边也要大大宣扬一下他们的事迹。
李东阳连忙道:“微臣遵旨。”
朱佑樘又继续道:“宁王谋反,并没什么稀罕的,朕早已察觉,他今ri不反,明ri也会反,既然已经反了,那也没什么妨碍,朝廷专心平叛就是。内阁递上来的程,朕已经看过了,江南三十万大军严防死守,扼守住几个重镇,以防南京有失,再驻守新军和一部分官军于九江,堵住他们北上的通道,先扼守住赣北一线,困住他们,他们临时起事,必不能长久,到时朝廷四路进剿,便可教他们飞灰湮灭,这个程,很不错……”朱佑樘欣赏的看了刘健一眼,随即道:“牟斌,你是武职出身,内阁的程,你意下如何?”
他突然问起牟斌,牟斌不呆了一下,连忙道:“皇上,内阁的方略很有道理,微臣叹服的很。”
其实无论怎么问牟斌。牟斌都会如此作答的,他xing子就是如此,不管内阁的程是好是坏,他绝不敢这个时候得罪内阁。
朱佑樘满意的点点头,目光又落在柳乘风身上,看柳乘风的神态与其他人不同,朱佑樘的脸上多了几分慈和。他振作jing神,温和的道:“柳乘风,你意下如何?”
柳乘风看了刘健一眼。随即慢悠悠的道:“微臣在思考一个问题。”
柳乘风说思考一个问题,那么就是说内阁的程有问题,刘健等人的脸sè肯定不太好看。便是朱佑樘神sè也变得紧张起来,这个方略若是出了岔子,问题可不小,平叛不是小事,稍有漏洞,疏忽掉了什么,以至进剿不利,那么问题就大了。
“你继续说下去。”
柳乘风点点头,道:“这个程很稳健,徐徐进剿。既不贪功冒进,又能将宁王困在南昌一带,使其不能在其他地方滋事。可是话又说回来,朝廷能想到这个稳健的程,宁王会不知道吗?”
朝廷的意图很明显。宁王不会不知道,可问题是,既然知道朝廷的打算,宁王难道只会无动于衷。
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朝廷的对手是宁王,这是一个老狐狸。而他所谓的乌合之众,也并非完全没有战力,他苦心经营数十年,座下悍匪无数,一旦困兽一搏,谁知道会是什么结局,这才是最可怕的,江西多山,因此盗匪极多,剿不胜剿,而这些盗匪凶残狠戾,都是尸山血海爬出来的,这些人好勇斗狠,都是亡命之徒,真要铁了心的做困兽之斗,谁也抵不住。
柳乘风继续道:“陛下,微臣以,朝廷必须针对宁王的进兵路线进行阻击,单纯围困,只怕效用并不明显。”
朱佑樘也踟躇起来,他沉默了片刻道:“如何用兵,朕也不甚懂,进剿的事,朕就不多问了。”他叹了口气,道:“若是朕身体还康健,倒也罢了,可是现在这个样子,平叛之事,还要拜托诸位。”
朱佑樘随即道:“传旨吧,太子奉旨监国,可以过份平叛事宜,内阁需悉心辅佐,不得有误。亲军都指挥使牟斌,敕命守备京师,整顿京师防务。新军指挥使钱芳,敕勇毅伯,镇守九江。成国公朱辅,守备南京,总督江南防务。”
他下了一连串的旨意,其中将钱芳敕封勇毅伯,更是一项重要的决定,这个决定表面上很平常,不过是敕封一个伯爵而已,可是朝廷从未有过无功先受赏的先例,而朱佑樘打破这个先例,足以看出他对新军的看重。我希望新军能在这一次平叛中大放异彩,立下大功。
朱佑樘的目光最后落在柳乘风身上,随即道:“锦衣卫都指挥使柳乘风,即刻南下九江,督促新军,总管两江防务,诸位,朕将江山社稷尽数托付尔等,尔等需尽心用命,万万不可懈怠。”
众人轰然道:“万岁。”
从殿中出来,朱厚照显得既是担心又有几分跃跃yu试,他担心父皇的身体,可是同时,又对自己监国带着几分希翼,不管怎么说,这一次父皇再没有将他当作孩子看待了,单凭这一点,就足以他兴奋的睡不着觉。
朱厚照特意将柳乘风叫到附近的小殿里说话,对柳乘风道:“柳师傅,方才父皇的意思,是让你去九江了,九江那个地方兵凶战险,柳师傅可要小心才是。”
在对宁王的两条战线,一个是在南京,一个便是九江,这两处都是重中之重,柳乘风当然明白,这一去也是危机重重,他安慰朱厚照道:“殿下放心,这世上想取我xing命的人还没生出来呢,是了,这一次陛下让太子监国,太子在京师要好好保重,现在陛下垂危,太子也务必要做出一点监国储君的样子出来,唯有这样,陛下才能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