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凡嫣然一笑,做出一副天真浪漫的样子,道:“柳佥事不要这样看我,你是不是在想,反正是任人控制,为什么我偏偏不愿受我的族叔摆布,而宁愿与你们汉人为伍,是吗?”
柳乘风道:“我并不想问这个问题,其实这个答案就在你的心里,对我来说,我无非只是想制造一个分崩离析的瓦刺,可是对塔力来说,他想要的是瓦刺的一切,是不是?”
柳乘风的回答隐晦,却是很好的回答了这个问题,柳乘风对瓦刺人来说,毕竟是个外人,他要做的,无非只是扶植这个女人,汉人不可能处处插手到瓦刺内部的事务。而塔力要的却是瓦刺内部最无上的权威,瓦刺要做曹操,李若凡只是汉献帝,所以就算是她与塔力流着同样的血,也绝不会愿意柳乘风和他的部众被塔力所部歼灭。因为对她来说,任何人都是筹码,她必须维持一个平衡,让柳乘风来制衡塔力这样的人,同样也让塔力这些部族的首领来制衡柳乘风。
这个女人心中所想,实在太不简单。
李若凡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道:“我们为什么总是说这些,难道在我面前,柳佥事只会想着尔虞尔诈吗?”
灯下的李若凡美到了极点,那带着几分蒙古女人的媚态和大胆,更是衬了她无比的娇艳,她从椅上站起来,道:“草原的夜里冷的很,你们第一次出关的汉人只怕吃不消这白日黑夜的变化,我听说睡觉前泡泡脚能让身子暖和起来,我去为你取热水来。”
她盈盈出去,过了一会儿,当真取了一个桶装了热水来,将水桶放下,柔荑在水中搅拌,试了试温度,招呼柳乘风过来,柳乘风倒也不客气,搬了椅子过去,卷起了裤脚,脱了鞋子,长途的跋涉,这靴子一除,顿时便传出一些臭味,柳乘风本来绷着脸,此时也不禁露出几分俏皮的笑容,道:“我自己洗吧。”
李若凡却是摇头,居然有了几分少有的贤惠,道:“你当我没有伺候过人吗?父王在的时候,他的脚臭哄哄,可是……”
李若凡没有再说下去,寰首低头,让柳乘风只看到那高挺的鼻尖,她轻轻抬起柳乘风的脚,放入温热的水中,柔荑在水中轻轻摩挲,一边低声道:“平时都说我娇惯,其实真正娇惯惯了的是你,你以为你这一路来,我不知道吗?你没有热水就不洗浴的,你瞧瞧自己,脏成什么样子。”
双腿入了水桶的那一刻,柳乘风感觉到浑身的舒畅,再听到这李若凡含嗔带怨的口吻,像足了一个侯他回家为他张罗一切的贤妻。此时的柳乘风突然想到了温晨曦和朱月洛,只是不知这个时候,她们在做什么,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在想念她们。
李若凡突然咬唇抬眸,一双眼眸含嗔道:“你心里在想着别人是吗?我就知道……”
柳乘风终于开口说话,道:“我害怕你。”
“害怕?”李若凡嫣然一笑,突然又泪眼婆娑起来,手里的动作停住,道:“是啊,像我这样蛇蝎般的女子,自然比不过你那些温柔又体贴的贤妻,可是你却不知道,我吃了多少的苦,我若是不去害人,别人就会将我害死,怪只怪,我是赛刊王的女儿,怪只怪,怪我……”她声音开始有些哽咽,一滴清泪自她的眼中滑落,跌入洗脚的水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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