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于迎春坊的锦衣卫佥事府,此时已经乱成了一团,几个吧吏频繁出入,校尉们已经纷纷出动前往事发地点了读-吧_)
而李东栋却是急得有些团团转,柳佥事去了宫里,一时半刻也出不来,问题是又不能去宫里寻人,只能在这儿等着,偏偏最的发现又实在是触目惊心,必须尽快告知,佥事府处在群龙无首的状态之下,虽然李东栋已经做出了安排,可是柳乘风不来,什么事也办不了
不只是佥事府,就近的烟花胡同百户所也来了人,内东城千户几乎是冷着脸地出现在这里,一脸忧心忡忡事情就出在他内东城,可是这么久,内东城居然一点端倪都没有看出,他这千户一条失职之罪却是免不了的
乌纱眼看不保,换谁也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老霍在这正堂外头与从聚宝商行千户所赶来的陈泓宇正在交头接耳,陈泓宇紧锁着眉头,老霍也是尽量压低声音
李东栋突然从正堂里出来,看到了老霍和陈泓宇,不禁道:“佥事大人到了没有?”
老霍道:“连个影儿都没有看到,李先生,要不咱们现在就报知北镇府司”
李东栋却是摇头道:“不可,得请佥事大人定夺再说是了,陈千户,你再带一批人去那儿转一圈,尽量保护好那地方,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陈泓宇颌首点头,带着几个心腹召集了一队人马便飞快地去了
老霍见李东栋忧心忡忡的样子,不禁道:“李先生稍安勿躁,廉州侯马上就会到的”
李东栋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再等等看”
看了看天,此时已经日落黄昏这时候的天黑得早,若是当真天黑,只怕就不妙了
而那内东城的千户赵如海小心翼翼地凑过来,一脸讪讪地道:“要不,我再叫个人去午门那边看看?”
谁都知道,这位赵大人是向李东栋示好来着,堂堂锦衣卫千户却给一个佥事府的幕僚示好,看上去有点儿不可思议,别提这内东城千户所可谓是千户所之首,相当于顺天府府尹一样同样是千户可是内东城的辖区包括了午门,包括了北镇府司衙门,历来是北镇府司中最要害的千户所,所以这锦衣卫内部也有个说法,谁能做这内东城的千户_读&吧&这一只脚已经踏入北镇府司的核心了,距离佥事也不过是一步之遥,只要中途不出差错,迟早是要高升的
能坐到这个位置的人,没有一定的背景,没有足够大的后台,那是绝不可能的
当时北镇府司内部原本是想让柳乘风来主掌这内东城,只是后来宫里改了主意,设了个聚宝商行千户所才有了赵如海一番运作之后主掌内东城千户所的机会
可是这屁股还没坐热,就突然出了这么大的事,说得难听一些,只要有人恶心他一下,就可以让他万劫不复,谁也帮不了他
现在天下人谁不知道彻查此案的是廉州侯柳乘风柳佥事?人家又与宫里有姻亲深得圣眷,现在他赵如海又有把柄在人家的手上,动动嘴皮子就可以让他卷铺盖滚蛋
在这种情况之下,赵如海便是后台再硬,靠山再强,此刻也得乖乖地巴结着柳乘风下头的这位李先生,不必说李东栋的身份也是不一般,还有个族兄弟在内阁里公干,那也是高高在上的角色
赵如海的心意,李东栋哪里不知道?不过他摇摇头,道:“佥事大人若是出宫,肯定会往这儿赶来,再去看也没什么用处,赵大人,咱们偷个闲说说话”
赵如海见李东栋不肯承他的情,是心如死灰,沮丧地道:“好,好,说话,这儿风大,李先生,咱们里头说”
二人一前一后地进了正堂,各自坐在两侧的椅子上,李东栋道:“大人喝茶吗?”
赵如海这时候哪里有心情喝茶,忙道:“不必,不必,李先生有什么话但问无妨”
李东栋点点头,随即道:“在此之前,千户所那边可看出了什么端倪?赵大人,学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有什么蛛丝马迹,亦或者是赵大人的前任有过什么发现没有?”
一说到这个,赵如海泪流满面的心都有,却是头摇得拨浪鼓似的,道:“实不相瞒,当真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李先生也是知道,内东城那边也是复杂,达官贵人这么多,又是各部衙门所在,千户所那边一向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敢乱得罪人的,因此例行的巡视,其实都只是……”赵如海越说越显得尴尬,这玩忽职守的罪名算是坐实了,后头的话,他再也说不下去
其实也该他倒霉,这事儿什么时候不发生,偏偏在他的任上发现,这黑锅多半是自个儿来背了
李东栋不由苦笑,只得继续道:“赵大人当真一点儿也不知道?”
赵如海几乎是带着哭腔,道:“李先生,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赵某还敢隐瞒什么?哎……”
李东栋一下子无话可说了,碰到这种一问三不知的人,再问也是徒劳,其实他心里也知道,这事儿当真怪不得赵如海,这些年锦衣卫不再受重视,从前的时候是天子亲军,宫里又经常用得着,所以一个个如狼似虎,可是弘治皇上继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