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孔上堆起皱褶,就象一个要哭的孩子。
“我衷心恳求您的宽恕,亲爱的孩子。我想,长着这样一副迷人的小脸蛋的人,绝不可能是个令人厌恶的、一心搞学问的女人。”
大家都在等待比阿特丽斯的回答。
“主教大人,我并没有搞什么学问。我父亲教我学过一点拉丁文,可现在我在钻研食谱。”她和善地笑了。“请您不要见怪,我做了一件非常放肆的事:今天早晨,我把几本拉丁文的书扔进了壁炉。念这些书,实在枯燥无味,学学怎么做野味馅饼,倒蛮有意思。”
主教笑逐颜开了。
“太好了。是呀,如果上年纪的人也这样开通就好了。”
他向亨利点头致意。
“我衷心祝贺您,在我们这个骄奢淫逸的时代、美貌、朴实和智慧三者浑然一体,确实难能可贵。”
比阿特丽斯突然发觉,蒙克顿勋爵目不转睛的望着好,这双眼睛和他母亲的眼睛一样。
“他听懂了。”她想。
在客厅里,老伯爵夫人抚摩着比阿特丽斯的肩膀。
“乖孩子,别理会可怜虫帕金逊。他心地善良,可惜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他是在生我的敢,与您无关。他母亲在我姨妈家里当过佣人,我姨妈是个女学究,也是个泼妇。他小时候,既腼腆又迟钝,姨妈就让我表哥欺负他,他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件事。现在,他亲生女儿也随心所欲地支使他。”
“宽恕我了吗?”临走的时候,主教低头去吻比阿特丽斯的手,问道。“我衷心希望您学习制作野味馅饼获得圆满成功,您不会拒绝接受我的祝愿吧?我相信,有幸品尝您手艺的人,一定会认为馅饼和制作它的美丽的女主人一样,非常值得称赞。”
她请了一个安。
“等我学好手艺,能不能请主教大人光临舍下,尝尝我的馅饼?这也是您对我的宽恕。”
马车还没上路,一直压抑在亨利心头的感情,立刻流露出来。
“亲爱的,你简直太好了,太好了,你知道,我多么为你骄傲啊!大家都说,帕金逊对你那么粗暴,可你却那么宽宏大量。蒙克顿夫人怎能让你遭受这种……你知道,再等一会儿我就会揍他,管他是什么主教!”
“他并不想侮辱我,”她回答。“他只是什么都不明白。你听见他后来向我道歉吗?我还请了来咱们家吃饭,我想你不反对吧?”
“为什么反对?可是,亲爱的,他是不会来的!”
“蒙克顿夫人想下星期带他来。他正住在她家里,他还想参观旧教堂。应该为他们准备一顿丰盛的午餐,还一定要有野味馅饼——他们俩都喜欢吃。我相信,琼斯太太会不辞辛劳的。你就准备酒吧,好吗?”
亨利沉默片刻,惊奇地张着嘴,然后又嘟哝了一句:“你太好了”,便把头靠在她的肩上,睡觉了。他嘴里散发着酒气。她小心翼翼躲开他,并没有把他惊醒。
“好了,”她想,睁大两中眼睛,在黑暗中望着马车箱,听着丈夫平静的酣睡声,“这次部算过去了。可是,亨利迟早总会知道,我在念什么,想什么——不,我想的事情,只有我自己知道。等到将来,他想了解这些事情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另一个使她心惊胆战的可怕声音,又在暗中无情反驳她。
“这还很难预料。蒙克顿勋爵知道“彼得罗”是什么意思。他明天就可能来让亨利大开眼界。否则的话,他难道还要为自己默不作声而得到报酬吗?难道你以为,人们会无代价地为别人保守秘密吗?”
“胡扯。女人多得很,我根本不是美人。”
“你不是美人。可也长得不错。今天在餐桌上,没有女人比你更漂亮了,这你是知道的,他也知道。”
“这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你年轻,皮肤娇嫩。假如他威胁你,你怎么办?”
“我当然要反抗,就象一只走投无路的老鼠一样。唉,这全是瞎扯,他不会做这种事情。即便他能使亨利相信,丈夫了不会听信别人说妻子读坏书就跟她离婚。在其他方面,我是无懈可击的。书已经付之一炬。只是应该编点瞎话。只要习惯了,说谎也并不难。今天晚上我就很得心应手。”
“啊,你倒是很得意。卑鄙的伪君子,父亲和沃尔特多么厌恶你!”
“他们并不知道作女人的难处。我为这个避难所花了极大的代价,我可不愿意把它丢掉。而且我现在还有许多操心事呢。”
她又计算起来:九月、十月;现在每天早晨都要呕吐。
“用不着发牢骚。如果你愿意,随时都可以自杀。不行,你想到哪儿去了!你就要有小孩了——一个天真可爱的宝贝耶胡,他那双蔚蓝色的漂亮眼睛就像……你知道象谁,他的嘴跟亨利的嘴一样。大家都会向你表示祝贺。”
亨利张着嘴睡得很香。她看了他一眼,耸耸肩膀。情况可能会更糟。这个怪物,象波得菲姆一样,并不是太有理智的。
蒙克顿勋爵坐在母亲的女客厅里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