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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夜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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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34开天斧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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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清脆的声音把我从昏睡中惊醒,我迅速睁大双目,映入眼帘的却是玠梧微微侧开的苍白俊颜,左脸颊上淡淡的粉红。而造成这一切的青鸳仍被他十指紧扣拘于怀中,她颤抖不止的手掌还停在半空没有收回来。

    我心乱如麻,急忙扑过去拿手挡在他和青鸳中间,青鸳回头看见我,原本紧绷干涸的双眼刹时湿润得厉害。

    玠梧冷漠的目光迎上我,复挪回青鸳脸上,再也没有移开。

    青鸳本事没有,却似毫不惧这个连我都不敢仰视的魔尊,愤然与之对视,全不落下风。

    玠梧见状,嘴角竟对着她勾起一丝无可奈何的弧度,松开了双手。

    青鸳立刻跳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疾速退至车厢另一角落。

    玠梧于是喝停马车,躬身走到车门,偏首冲青鸳柔和道:“北地比不得南方,入秋即凉,莫在地上坐着,回榻上去。”

    青鸳依旧浑身僵硬,防备憎恶的目光死死盯着他。

    他又看了她会儿,掀开帘子走了出去,让我二人干脆霸占这豪华舒适的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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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重新开始移动。我和青鸳手拽手沉默良久,她先压低声音贴住我耳朵问:“你怎么也被他抓了?”

    我瞥了她眼,身子往软榻方向倾去,她不动静,我就用力扯着她坐上软榻。

    “槿儿,你有办法逃出去么?”她当心翼翼警备四周,几乎用气声贴着我说话。

    我摇头不语。不想打击青鸳,估计以马车外那几位的耳力,对她说的话听得比我还清楚。

    “那个人,是炤国皇帝。”她沉着脸,声音更小,“他刚到南桑的时候,我看见过,决计没认错。”

    我抱腿缩在榻上点头。

    “他刚说什么北地,我昏迷多久了?他不是要杀我性命辱我国民么,怎么突然又……”她朝北指了指。

    以我数百千万年来对雌雄动物□的研究,我觉得玠梧的表现,似乎只能用发/情期向母兽示好求/欢的公兽行为来解释。

    于是我揣测道:“他想跟你交/配?”

    青鸳脸顿时黑了。

    马车外传来玠梧的咳嗽声,接着,马车又停下。我们两对四只眼睛齐刷刷射向门帘处,果见他掀帘而入,目光森冷十足地眄视我,吓得我急急垂头。

    青鸳拉着我想往另一头撤退,然空间有限,被他两三步截回软榻。

    他侧上榻舷,用身躯把我和青鸳堵在榻里侧,从靠枕底下摸出卷兵书,头也不抬:“好好呆着,否则孤杀了她。”

    不管这话是对青鸳说的还是对我说的,都起到了字里行间显而易见的威慑。

    有魔尊镇场,我跟青鸳大气不出二气不进,面面相觑抱团求存。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一个时辰,或许两个时辰,以往呼吸之间万千年如白驹过隙,可在魔尊身旁,我总算体会到何谓度日如年。

    是青鸳率先打破了诡异的气氛。

    我先是察觉她捏着我的手劲儿陡然间大了不少,接着便听她语出惊人:

    “炤国皇帝,你跟我国陛下的停战协议还算数么?”

    玠梧闻言将卷宗搁于腹部,抬眼望向我们。

    青鸳背脊一挺,很有骨气仰头:“是你不杀我,不是我南桑国不守信用!”

    我算发现了,这丫头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和我这专门欺软怕硬的十足相反。

    玠梧轻轻吐出两个字:“算数。”然后微微咳嗽,安静地看着她。

    青鸳得到答复后,把头转开,沉脸不再作理睬。

    我这方向过去,他两人的面部神情尽皆收入眼中。青鸳盯着榻靠的花纹不知在想什么,玠梧放下的卷宗却没再拿起来,一直盯着她背影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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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离开过章莪山,对凡间的认知多是道听途说,其余地名气候山川大都一问三不知。青鸳在南桑国是“地头蛇”,可进入炤国后,茫然的样子也没比我好多少。

    不清楚我们昏迷时这辆马车走了多远,也不清楚现在在哪里,总之与章莪山比,这里空气干燥,夏末季节却有凉意。我是块石头,对冷暖不甚敏感,但青鸳开始打喷嚏了。

    她打第一个喷嚏,我没在意,玠梧却解下披风递了过来,被她一爪打开。

    她打第二个喷嚏,我抓起软榻角落里遭人嫌弃的披风,凑过头去谨慎询问:“你是不是得了传说中的风寒?”

    青鸳抱膝缩头,一边抽涕一边用手指摁鼻头,嗡声嗡气:“大概吧。”

    我听闻凡人身子脆弱,风寒足以夺命,眸色一凛,不由分说用披风把她从头到尾包扎得密不透风,郑而重之:“别怕,神山中许多草药都包治百病,我不会让你死的。”

    青鸳目瞪口呆盯着我,嘴角抽搐。接着玠梧也用手顶顶鼻尖,咳了一声。

    我感觉自己似乎被众人深切鄙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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