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篇一大篇的——虽然语法错漏百出,看得我那个费劲呦——可是怎么见着活人,不是很爱讲话,那些信真是你写的?”
程溪溪有些腼腆地笑着说:“哦,你看出来了。”
程小姑娘知道自己这人,就是不那么爱说话。她喜欢脑子里胡思乱想,想得总是比做得多,做得又比说得多,现在再考虑到英文口语很糟,能说得就更少。再说她当初给mike写信纯粹就是为了拿这厮练练英语。
mike由衷地总结说:“程溪溪你很shy。”(害羞)
下午四点多mike把程溪溪送回租屋,程溪溪想带他进来跟熟人打个招呼,一进门儿发现客厅坐着一圈儿人,像是在开小会。jack坐在当中,后仰着缩在沙发里两腿叠在身前;印度男和另个红头发女房客在整理什么文件;姚师姐不在,殷姑娘倒是坐在一角,回头朝她挤了挤眼,又笑容满面地跟mike打了招呼。
程溪溪发现jack身旁坐了个高高瘦瘦的白种女人,打扮得非常欧洲文艺。这人脸瘦尖瘦尖的,头上戴了个花色方巾,把额前的头发都蒙住;上身穿着纯白色的t恤,胳膊很细很骨感;下身很有意思,穿得像是咱傣族的那种花筒裙,暗红色的花纹,瘦瘦窄窄的一直盖住小腿,露出一双柔弱细瘦的脚踝,脚踩人字拖鞋。
程溪溪从那陌生女人与jack的简单对话里听得差不多了。这人是新房客,来跟房东签合同的,以后姚师姐搬走以后她就准备住那屋。听她话音儿好像说自己是搞艺术的,还特别强调自己是个很严肃的vegan(严格的素食主义者)。
程溪溪看着看着,奇妙的第六感再次发生了作用…
这个人,是“她”么,还是“他”?是么?不是么?
程溪溪很猥琐地使劲儿瞄了瞄对方的胸部,平的。程姑娘自己虽然也平,好歹还挂了俩小馒头能分得出前后,眼前这人就完全是个搓板儿。那人说话声音也很是细弱温油,雌雄难辨。
程溪溪转头看了看mike,发现mike也是一脸的意味深长,眉毛上挑,嘴角划出很诡异的弧度。
分道扬镳
mike一转身说我得先走了,程溪溪跟他出了大门。
mike拉着姑娘转过墙角,问道:“那短头发大脸盘女生就是你师姐?”
“不是啊,她是另外一个新生。”
mike忍不住笑说:“今天上午我来接你的时候,坐在车里看见那女生从二楼窗户口使劲往下看看了半天。我当时还以为是你呢,在上边趴着看什么看,怕遇见大灰狼么?结果你从大门出来了,我就知道这个才是你。”
呃,程溪溪觉得很囧。
mike又说:“这女生脸盘真大,像韩国人!”
程溪溪更囧,心想,虽说韩国被世人封为起源君吧,可是就连人家韩国人都没说过所有脸大的姑娘都是他们韩国人种呐!显而易见的,这脸大就不是一件好事,连起源君都不抢的能是好货么。
程姑娘直觉就认为不应该在背后讲别人闲话,可是又忍不住实在想要八卦。她用手指指了下屋里,很不好意思地眨眨眼问道:“刚才那个穿长裙子的…”
mike绷不住笑了:“那人是个男的。”
“哦?你确定?我盯着看了半天呢。”
mike指了指自己的喉咙:“他有喉结啊!”
呃…程溪溪觉得自己真*土。她实在很想笑,但是她又觉得不能笑。随便笑话人家是对第二性征不明晰的人群的某种歧视,很没有风度。
那天晚上过得十分充实和欢乐,殷姑娘关上房门给姚月蒙和程溪溪八卦了半天那个穿裙子的吃素男人。
殷晴还说她发现右手边最顶头那屋住的那个女的——开会的时候也在,就是那一枚看起来的确像个真女人的红头发女的——竟然养了一只老鼠做宠物!她开会的时候就蜷在沙发里,一直在温油抚摸手中的那只老鼠,口中念念有词:这是mysweetierat!(我的老鼠小甜心)
程溪溪鼓着腮帮子一边笑一边觉得真恶心,幸亏当时自己没看见那只老鼠,她的注意力完全都在观察那穿裙子的人是男是女了。她只觉得这些天遇到的各各□的人,实在是对她这二十年来的人生观、价值观和审美观都带来了强烈的冲击,心理上有一种左支右挡,应接不暇的感觉。
相比之下,她觉得mike小同志真*正点!真正常啊!
这人都长这么大了,这么多年在美国社会里boylove,girllove地耳濡目染,各方面竟然还都发育出落得像个正常的爷们儿,真的不容易唉!一时间(超多小说阅读-书农在线书库)心中对mike的好感又加深了一层。
殷晴也开始着手研究程溪溪今天出游的玩伴,问了很多关于mike的问题。程溪溪尽量老实地回答了,本来嘛,也没什么需要保密的。
不过她马上觉得被别人揪着八卦的感觉真不好。她很想说,要不然咱还是继续八卦穿长筒裙的男人和养小老鼠的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