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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笺纸桃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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缱绻无已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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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赖到什么时候?”

    君羽这才发现自己的处境,脸颊一热,耳根都烧成了透明的嫣红。这屋里衾帐素洁,寝染熟悉的淡雅墨香,让人无端贪恋留连。

    她撩起纱幔,尴尬地从塌边挪下来:“对不起,害你无故被骂了一顿。”

    “无妨,这件事与你无关。”谢混按住额角,慢慢使思绪松弛下来。

    君羽斟酌着字句,忍不住小声问道:“刚才谢先生所说的那些什么门第,是不是真的?”

    “恩。”谢混沉默有顷,敷衍式地点了点头。“生在王谢两家,本身就套了无形的枷锁,活的比常人辛苦。所以别说是你,就连我与练之,也没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君羽凝视着温润如玉的面孔,自他的瞳孔内望见一抹浅浅呈出的讥诮,心里只觉酸楚。

    这般倨傲的人,却也有看不开的时候,但见他平日庸懒自放,任何事都不放在眼里,原来内心也是这般矛盾。或许每个人都一样,各自曲折之后做了命运的傀儡,心中所想所愿,谁又敢直言?

    正在沉闷间,忽听嘎地一声响,雕花门毫无预兆地被再次推开。

    “谁?”谢混本能地背过去,将君羽蓦然揽在怀中,用整个身躯遮蔽住她。

    谢道韫在门外含笑站住:“瞧我这记性,方才走的太疾,忘了拿扇子。”

    谢混揽紧怀里的女子,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勒进身体里,声音却是一贯的波澜不惊:“我已经解衣了,不便走动,请姑母自己拿罢。”

    挺拔颀长的背影遮住月光,羽感到略微的疼痛,却只能将脸埋在他胸口里。闻着那淡淡地缱绻衣香,她闭上眼仿佛飘在云端,笑容偷揶绽放。

    缱绻无已时(中)

    谢道韫拿了团扇,兀自出去,屋里的两人才小舒一口气。君羽感到腰上一轻,谢混已经不知察觉地松了手。

    “夜深了,公主早点歇息,我也累了。”逆光中看不清他的表情,语气却恢复了往常的淡漠。她眼中的灼热顷刻转凉,笑容晾在嘴边,不知如何收场。

    “恩,打扰了,你也早点休息。”君羽转过身,一步步走出去。门在背后寂然阖上,没有分毫的迟疑。庭院里月凉如水,夜风凌乱荡过竹影,发出沙沙地声响。她就那样站了一刻,沿着月下的女墙,向黑暗深处走去。

    隔着一纸白窗,灯下的谢混独自坐着,不等窗外的那个剪影消失,他就伸手捻灭了烛火。

    翌日清晨,天亮的格外早。君羽整装完毕,准备出去辞行。进到前厅里发现众人齐聚一堂,都在用早饭。谢晦见她来了,起身让出席位:“君公子,一起来喝碗甜羹吧。”

    君羽扫视一周,发现惟独缺了谢混,心里不免有些失望。笑着摇头道:“不用了,谢谢,我不饿。”谢道韫早看出了她的心思,一手摇着团扇,吩咐身边侍女:“青婢,你去看看三公子起来了没有。”

    那侍女去了一会,回来禀报:“桐竹轩的门关着,想必公子还没有醒。”

    “好,你下去罢。”谢道韫偏过头,对君羽歉意地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子混向来是这副脾气,懒懒散散的什么事也不挂在心上。大约等他起来,都要日上三竿了。”

    君羽明白(看经典小说来——>http://www.shunong.com/书农书库)人家有下逐客令的意思,于是很识趣地说:“既然这样,在下也不便叨扰了。等子混兄起来,替我转告他一声,多谢大家的款待。”

    见她真的要走,众人也不便挽留。谢琰搁下手里的碗筷道:“晦儿,你替子混送君公子一程。”君羽仰起袖子微微揖身,与谢晦并肩走出来燕堂。

    此时天外晴风日朗,明媚阳光从叶影花荫下滑过。走在羊肠小道上,四周是青葱茂密的林荫,几声燕啭越发显得幽静无人。

    出了大门,谢晦收住脚步道:“君公子,我还有些事情未处置,恕不远送了。”

    君羽点了点头,也并不介意:“快回去吧,不用管我。”

    两人相互辞别,跨过门槛的刹那,她蓦然回首,最后看一眼乌衣巷。身后,绿油油的梧桐叶子匆匆掠过,零星微光从树缝里渗露下来,留了满地班驳的影子。

    她摇摇头,深呼一口气,心里却暗自疑惑: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在意谢混?他嗔怒时拧起的眉,温雅时勾起的唇,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甚至说过的每句话、每个字,她都像烙在了心里般,记的清清楚楚,越想忘越忘不掉。

    那些情景像是过电般,不停在脑海里回放。想到他神坻般模糊的影子,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是酸,是甜,还有一种莫名的怅惘。

    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之前重未有一种感情比这次来的激烈,像是巨大的沼泽漩涡,正吞噬着她一步步,朝里面深陷进去。

    无端地心烦意乱,她一路低头走着,并未发现前方槐树下立了几个人。越走越近,结果差点撞到一起,君羽倒退几步,捂着碰疼的鼻子道歉:“不好意思,冲撞了各位。”

    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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