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一热,尴尬地背过脸去。谢混兀自去取架上的兔肉,低头咬了一小口,不紧不慢地咀嚼,吃相斯文优雅,一望便知受过大家教养。“公主有时真是……”王练之搜刮枯肠,也想不出用什么辞藻形容她。
“真是什么?”君羽没有那些封建男女的概念,自然也觉得并无所谓。
望着她满脸无辜的表情,王练之摇了摇头,露出一丝苦笑:“真是好性情。”
听出话里有损她的意思,君羽也不生气,寻了块干净地方坐下,又吃了几口兔肉,觉得口渴,伸手去摸身边的酒壶。兴许是刚才喝的太烈的缘故,头竟有点晕了,背上微微发烫,像有一条小蛇顺着脊梁滑了下去。
王练之眼疾手快,发现她有点不对劲,急忙在身后撑住,“怎么了?”
君羽抚着发懵的额头,使劲晃了晃:“我也不清楚,觉得头昏昏的,背上好酸啊。”王练之倏地低头,盯着掌心刺目的鲜血,吃了一惊。
徒然意识到哪不对,他将君羽翻扣过来,只见她背上皮肉殷紫,鲜血已经将重衣泡透了,还在不停扩渗。那根长箭从她肩胛骨缝里没入,白色的羽翎都被染成了殷红,在风里颤颤地抖着。
“我背上怎么了?”君羽问。
王练之将手藏在身后,故作轻松道:“没事,流了点血而已。臣去找点水来,帮你清理清理。”
他说着起身,走到湖边洗手,修长的指缝里渗出一缕缕血丝,将水都染成了淡红色。一只滴水的壶吊到眼前,王练之接过去,不知谢混何时已站在身后。
“刚才你都看见了?”
“嗯。”谢混蹙眉,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王练之道:“为了让她安心,我才故意那么说。不过照那情形看,应该是中毒了。”
萧楷也已惊觉,蓦然凑过来问:“怎么回事,不是查过箭上没毒吗?”
谢混默了一刻,缓道:“可能是箭矢上涂了剧毒,年久效弱,一开始没查出来。伤口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又加上烈酒刺激,才将毒引了出来。”
“那怎么办?这里荒芜人烟的,到哪儿去给她找解药?”
王练之一拧眉,站起来道:“你们先等着,我回御医馆一趟。”
谢混按住他的肩:“来不及了,恐怕她等不到取药。御医馆虽然配料齐全,可未必有你想要的。何况毒类那么多,中的是哪一种咱们也不清楚。如今唯一的法子就是,先将箭头拔出来,以免毒液走遍全身血脉。”
王练之听完,默然点了点头,似乎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你们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君羽见他们三人回来,都各自沉默寡言,心里更加疑惑。她一边哼着歌儿,一边架着衣服在篝火上烘烤,却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嘴唇已经变成了青紫色。
王练之平稳了一下心绪,走到她面前蹲下,柔声道:“公主,你的伤不能拖,需要及时处理,否则会脓溃烂,伤势更加严重。拔箭的时候可能有一点疼,你若受不了的话,可以咬住臣的胳膊。”
“如果不拔会怎样,正个背都会烂掉吗?”君羽担忧地望着他们,三个人都刻意移开视线,她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强挤出笑容,“没关系,不就拔箭嘛,大不了不喊疼就是。我又不是狗,干吗非咬你胳膊。”话一出口,她就想把后半句掰碎了咽回去,这么说不是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萧楷叹了口气,原本想怜悯一下的心思,也被她打击的烟消云散。
拣了些干草铺成厚垫,君羽伏在上面,篝火在身旁烧着,映着她清丽的容颜。那一瞬,王练之有片刻失神,恍然忆起那夜在青纱帐底,也是这般温柔旖旎。
不自觉的,指尖微微颤栗,他提起她松散的乌发,拨到一边,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动手吧,还愣着干吗?”她催促着,居然还能不知轻重地笑出来。
“公主,得罪了。”王练之伸手探入破碎的衣缝,触碰到她圆润的双肩,这触感刺激了他,抓住裂口猛地朝下一撕,被什么晃花了双眼。腻滑的血气扑面而来,入目皆是殷紫乌黑。
也许是太过用力的缘故,她原本就不多的衣服被撕成两瓣,亵衣与裹胸层层裂开,无力地垂在身下。由颈及腰,那精致纤细的肩胛,柔软若柳的脊线,无不完全暴露在外面。
“等等!”君羽突然大喊一声,脸刷地红了。动也不是,捂也不是,满身的不自在。“只是让你拔箭,谁允许你…撕我衣服了?”
王练之一怔,苦笑道:“不把那些碍事的东西去掉,怎么清理伤口?”
她脸上更红了,放低声音道:“那……你们都把眼睛蒙上,行不行?
这回萧楷笑了:“他若把眼睛蒙上,你还敢让他拔吗?”
君羽瞪他一眼,只好埋下头,将自己缩到阴影里。
方生眷君意(下)
光线微黯,她贴身的衣物被褪至腰间,露出光洁后背。王练之扯下一块布,用水侵湿后绞干,试着擦净伤口。
试过污血的肌肤,凸现出原有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