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走了。难不成王钰得了她的身子,便不再似往日那般待她了?可见男的真心当真信不得。
“师父,徒儿有件事要请教,徒儿想问一问,到底师父是用什么手段叫出家的?徒儿想学这本事。”
甘棠幽幽地睁开眼睛,随即猛烈地咳嗽起来。
甘棠的丫头忙对楚静乔说道:“郡主慎言,何必一而再揭伤疤?”
楚静乔冷哼一声,斜睨了那丫头一眼,见那丫头吓得一哆嗦不敢再言语,便又伸手探向甘棠衣襟,“师父那日肩头上受的伤好了没?听说师父怕见到触景生情?”
甘棠屈辱地嗔视楚静乔,抿着嘴酝酿一番说道:“郡主何必咄咄逼?”
楚静乔笑道:“不咄咄逼,难道由着师父忘恩负义?”说着,就要伸手去脱甘棠衣裳看她肩头。
甘棠猛地将楚静乔推开,脸色煞白地看着楚静乔,忽地疑心是楚静乔胡言乱语,乃至叫王钰一直躲着她。
楚静乔被推开后,却也不恼,瞧见甘棠的药被端来,便伸手拿了药,撩着衣摆将冒着热气的药倾倒自己裙子上,随即冷笑道:“师父,就算不会感恩图报,识时务总会吧。望师父日后做个听话乖顺的师父才好。师父想通了,便上门跟本郡主赔礼道歉去,不然,师父那日的事,便是本郡主不说,旁也能知道得一清二楚。”说着,忽地脸上冷笑一收,便哭哭啼啼地向外奔去。
甘棠咳嗽个没完,低着头,心想楚静乔这是要对谁装样子?再咳嗽两声,便又躺下。
“夫,可要将先生叫回来?”
“……不,王爷叫他去定有要事。”甘棠缩被子里,心道楚静乔果然不是什么好,竟是一心要逼死她呢。
那小丫头看甘棠气息微弱模样,又觉楚静乔方才作为实过分,心道还该叫管家赶紧将王钰喊回来,想着,又叫给甘棠煎药,便去前厅寻管家,看见楚静乔也是向这边去,便忙饶了路去先跟管家说。
到了前厅,瞧见管家正陪着余问津说话,便走到管家身边小声地将甘棠房里的事说了。
这管家尚未回话,就看见楚静乔果然红了眼圈委委屈屈地过来了。
楚静乔瞧见余思渡坐不住不知跑哪去了,只有余问津由着王府管家陪着,便哽咽道:“余大哥,们走吧。”
“郡主?”余问津待要问,又看那管家、小丫头藏恭敬下的神色不对,便答应了,送了楚静乔进轿子,又骑马随着她一旁。
路上隐隐约约听到轿子里的哭声,余问津终究忍不住凑近了问道:“郡主,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许久不见轿子里有声音,许久,楚静乔的声音颤巍巍地传出来:“余大哥,师父说,还不如早先不救她,叫她自己个死了呢。”
余问津闻言,立时明白定是楚静乔看见了甘棠受辱,于是甘棠迁怒到楚静乔头上了,甘棠的心思也是情有可原,但看楚静乔半幅裙子湿了,满身药味,甘棠这次又未免做得过火了,可见那冰清玉洁四字如今甘棠当不起,修养风度只怕也如寻常妇。
“郡主莫不是疑心自己早先错了?”余问津说道,隔着十几步瞧见余思渡竟跟楚恒凑一处,这两嘻嘻哈哈,嘴里说的却是斗鸡等事,待要向余思渡、楚恒那边去,又听楚静乔说话了,转眼间,便瞧见余思渡他们走远了。
“……有些,倘若没多事,师父如今也不会无颜面对王先生;若是没病下,别也不会疑心到师父头上。”
余问津哑然,心道楚静乔这未出闺阁的少女瞧见那情景,怎会不吓得病倒,“郡主千万莫多想,想来王夫过几日想明白了,就会感激郡主的救命之恩。”
楚静乔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余大哥,有陪着说话,真好。”
余问津怔住,笑道:“郡主不必客气。”
待进了锦王府,楚静乔楚律书房前下了轿子,余问津跟去,瞧见楚律书房外蹲着三,三面前都摆着热茶,杯子中的热气冉冉蒸腾而上,一时叫他看不清楚蹲着的是哪个,心里好奇谁会敢锦王书房前蹲着,便向那边走去,近到看清楚是楚律、王钰还有一个长得跟贺兰家当今族长十分相似的,心里猜到这三说什么事,有心退后,又见楚律已经看他了,于是便只能跟着楚静乔过去。
“父王,女儿请父王放了王先生回家,师父病重……她离不得王先生。”楚静乔轻声道,眸子扫了眼蹲楚律左边的那,心里想着这该是楚律新收的门客。
王钰闻言便立时扭头越过楚律看向贺兰辞,眼中满是愧疚,良久,瞧见贺兰辞只是看楚静乔,便又低了头。
“这是静乔?”贺兰辞扭头问楚律。
“嗯,静乔,见过贺兰叔叔。”
余问津震惊地睁大眼睛,心道这就是贺兰家的长子,为甘棠出家的哪一个?年纪上不像,但是贺兰家出家的就只有贺兰辞一个,“晚辈见过贺兰前辈。”
楚静乔方才没正眼看过贺兰辞,此时扭头看向贺兰辞,先觉此相貌跟楚恒、楚徊不相上下,随即心道这可是甘棠的裙下之臣,于是立时乖巧地说道:“见过贺兰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