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又怎么会被这样的事情打败。可是白石巫医那张嘴反复的在她眼前一张一合,他的声音像是从二十一世纪传来的一般,遥远且空洞。他说秦之炎已是强弩之末,当日在白鹿原上接到青夏的来信呕血重病,醒来之后又不肯回京医治,强行以药石压制,如今急怒攻心,五脏破败,已是大限将至之局,十有八九是熬不过这个晚上。
那些声音像是一个个巨大的惊雷一样,反复的轰击在青夏原本就不甚明朗的天空上。强弩之末?大限将至?他才只有二十四岁啊,为什么会大限将至?她不相信的疯狂的摇着头,紧紧的抓着白石巫医的衣袖,强忍着将要掉下来的眼泪,慌乱的说道:“不会的,不会的,他们都是些什么东西,之炎那样淡定的一个人,怎么会被他们气死?你救救他,你不是南疆最好的大夫吗?你救救他,他不会死的,你不会让他死的,不会的!”
白石巫医面色沉重,苦声说道:“郡主,非老夫不愿,而是不能,以三殿下如今的病情,哪怕是大长老亲至,或是西林家主复生,都没有治愈可能,前几日大长老送来的药,本来就是压制毒素蔓延的灵药,治标不治本,一旦冲破,危害更重,三殿下如今,哎……”
“为什么要叹气啊?”青夏勃然大怒,一把紧紧的揪住了白石巫医的衣领,怒声叫道:“你是大夫啊,就算救不了也要试试啊,难道能就这么等着吗?”
李显冲上前来,拉住青夏的手,大叫道:“青姐,你冷静一点。”
“我怎么冷静?”青夏怒声尖叫,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的潺潺而下,她站在房间里,当着宣王府所有掌权下人的面,泪眼滂沱的大声叫道:“我怎么冷静,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了这样,你们都在骗我。”
“对!我要进宫!”青夏陡然抬起头来,眼睛直愣愣的,手忙脚乱的在屋子里四下翻找着。
碧儿被吓得直哭,拉着青夏的手,跟在她的后面,哭着叫道:“姑娘,姑娘,你在找什么啊?”
“碧儿,”青夏双眼发直,突然转身紧紧的拉住碧儿的手,沉声说道:“我的朝服呢?皇帝不是赐了一件朝服给我吗?我要进宫去,我要进宫去给之炎找大夫,那个什么大长老要是还敢不来,我绑也要把他绑来。”
“郡主,”黑木巫医沉声说道:“已经没有转机了,除非商丘一族突然现世,否则,是没有机会的。”
“对!”青夏的双眼陡然升起一丝华彩,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她突然沉声说道:“对!还有藏在大山里的神医,我要去找他们,连舟,备马,我要去找他们。”
“姑娘!”连舟嘭的一声跪在青夏的脚下,这个身手矫健坚韧倔强的男子此刻早已泪流满面,他紧紧的抓着青夏的裙角,大声叫道:“你不要这样了,就算你现在骑着千里马,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将几十年不出世的神医找到,就算找到了,也不可能赶在天亮之前带回来啊!”
青夏陡然愣在当场,那么多的事实像是一击重锤锤在她的心上,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面色苍白,几乎站不稳,摇摇欲坠的拄着桌子,强撑着身体。她梦魇一般的缓缓抬起头,哀求一般的小声问着白石巫医,声音可怜的像是一只垂死的小兽:“没机会了?救不活了?”
她的眼神那么可怜,好像所有的希望都只剩下那么薄薄的一层脆纸,白石巫医长叹一声,终于还是闭上眼睛,沉重的摇了摇头。
嘭的一声,青夏眼前一黑,就摔在地上,周围的众人疯狂的奔上前来,想要搀扶她,可是她却挣扎着爬起身,推开众人的手,悲声说道:“走开,我要去陪着他,都走开。”
连舟想伸手拉住她,轻声叫道:“姑娘。”
“走开!”青夏回过头来,厉声喝道:“都没有事做了吗?去城外,稳住炎字营,若是之炎有什么事,我要秦二秦七秦九我要整个大秦皇室血债血偿!”
话音刚落,青夏的眼泪就潺潺滚落,她转身走进秦之炎的卧房,紧紧的靠在关闭的门扉上,任眼泪滂沱而下,心脏仿佛被千万根钢针扎滚。
血债血偿又怎样,若是他真的有事,她将整个天下都付之一炬又能怎样?她陡然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双手捂面,痛哭失声,声音低沉暗哑,好像绝望的野兽。
整个晚上,她寸步不离的守在他的身边,紧紧的抓着他的手,好像稍稍一放松,他就会消失不见一样。有巨大的沉重和痛苦压抑在她的心头,让她痛的无法呼吸,她的手轻抚在他清澈干净的眉眼轮廓上,反复的回忆着他们从相识起的每一个微小的细节,一颗小小的心里,没有半点阴霾的影子。
秦之炎面容温和,看不出半点伤痛,就像是在睡觉一样。
青夏将脸贴在他冰冷的额头上,嗓子已经哭的哑了,声音轻轻的,在温暖的空气里缓缓飘荡,带着一丝不真实的凄凉。
“之炎,你醒一醒吧。”
苍白的女子轻声说道,眼前渐渐雾蒙蒙一片,连空气都开始变得潮湿了起来,“每次你这样睡着,我都很害怕,害怕你再也不能睁开眼睛望着我,再也不能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