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黯然,清亮的眸中蒙着一层白雾,唇角边的弧度渐然褪去。顿了顿,方又低声道:“瑟瑟,不迟上仙,阿绍年幼不懂事,你们莫要放在心上。”
他好声劝解,阿绍却是全然不领情。一张本娇怯怯的面容陡然冰封三尺,望着白潋冷冷道:“你莫要假惺惺!你与那女人不过是一路货色,不知对我洞庭有何图谋!如今爹爹已不在,你们莫要以为我洞庭无主!即便是我死,亦不会让你们二人得逞!”
白潋眉间一个起伏,苦笑道:“不管阿绍你信不信,我与姐姐并非歹人。”
阿绍敏感地抓住他话语中字眼,忽然尖叫一声,伸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襟,狂乱道:“歹人?!不错,你二人就是歹人!爹爹死于非命,说不准……说不准便是你二人所为!你们为何要害我爹爹?!为何?!”
“够了!”
这厢正争执不下,冷不丁一声低喝穿插而入。
狐九瑟与花不迟望眼看去,前来吊唁的仙友已走得三三两两,而那原本坐于主座之上的水君夫人,一手搂着魇兽站于众人不远处。一双略显淡漠的双眼冷冷地盯着众人,面上看不出丝毫丧夫之痛。
“怎的,阿绍怀疑是我害了夫君?”水君夫人上前两步,淡淡道。她怀中的魇兽目光冽洌地注视着众人,却因着她轻抚脊背而稍有放松。
阿绍身子一抖,往花不迟身旁缩了缩,却仍是直视着水君夫人,“我爹爹究竟是为谁所害,我定会查清!若不是你便是最好,若当真是你,我定然不会放过你二人!”
狐九瑟闻言蹙了蹙眉,转眼望向白潋,目光中隐着三分深思。
白潋身形一僵,心中似是生出若有似无的些许无力绝望之感,面上却是落寞地笑了笑,直视着狐九瑟问道:“瑟瑟,若我说我与姐姐并非歹人,水君亦不是为我们所害,你……信不信我?”
声音中带着几分隐隐的期盼,目光逡巡在她脸上似欲将她看透。
狐九瑟心中莫名一软,点点头方欲出声,却被花不迟一把抓牢了小臂,将她拖至他身后。闻得花不迟又淡淡开口,说道:“白潋仙官,你与水君夫人并无害水君,光是瑟瑟相信却是没有用。况且我二人不欲插足此事,还望二位见谅。”
水君夫人此时方才抬眸将花不迟与狐九瑟淡淡一扫,又转眸望着白潋,目光说不出地奇怪。
阿绍又闻二人欲走,当下又急了,不管不顾地拽住花不迟的衣袖,凄凄哀求道:“不迟,你别走好不好?你别走……”
话音刚落,却听得另一声朗朗男音响起,略微带着几丝慵懒桀骜,却是如熨过般说不出地好听悦耳。
“不错,你二人不能走。”
一蓝衫男子自云头迈步而下,眉眼极尽妖娆,一皱眉一淡笑间风情万种,。一双吊梢凤目懒懒将众人望着,他渐步走来,与这满庭满院的素白色成鲜明对比,如天际间唯一一抹动人的色彩。
花不迟乍见此人,如遭五雷轰击面色如宣纸惨白,身形颤抖几欲站不稳。
狐九瑟只觉脑中轰的一声炸开了锅,浑浑噩噩间似有一张俊颜在脑海深处沉浮。她张了张嘴,口中喃喃出二字:“无端……”
那男子走近众人,俯身一揖,嘴角镌着笑道:“乍闻水君噩耗,来不及换衣便赶了过来,还望夫人小姐莫怪。”
水君夫人警惕地将他一望,眉间若有所思。
那男子见众人只呆怔怔地望着他并不开口,倒也不觉得奇怪,又是懒懒一笑,指间幻出一把折扇轻击锁骨,姿态慵懒如夏日红莲,“我与洞庭水君乃是忘年之交,此番听得噩耗,来不及换衣便赶了过来,莫怪莫怪。”又端着一副柔和的眉眼望着阿绍,道,“阿绍姑娘,据我所知水君乃是前日遇害,府中人口多杂,你又怎能只怀疑白潋仙官与水君夫人二人?若要我说,这府中众人皆有嫌疑。”
阿绍如失了魂魄般望着他,呐呐反问:“都有嫌疑?”
那男子满意地点点头,神色不变,“不错,都有嫌疑。因此不迟上仙与九瑟仙姑不能离开,待寻出真正凶手后方能离去。”
狐九瑟此刻却全然没有听见他口中说了何话,情不自禁地上前两步,痴痴地望着他脸上万分熟悉的笑容,踟蹰疑惑,问道:“你……你是何人?我们曾经可是见过?”
花不迟陡然回过神来,上前两步紧紧握了她的手,面容复杂纠结。
那男子侧过脸来,眉眼弯弯冲她一笑,如翦翦月色中绽放的一朵夜幽香昙,道:“在下名讳无端,不知小九儿可有印象?”
要说:呼~总算码完了~
第35章
无端墨发玉冠,面容莹如璧玉眉眼如画,望着狐九瑟微微一笑,道:“小九儿不记得我实乃情理之中,当初你我初见之时,我不过几千岁的年纪,而你那时也不过是尾尚在襁褓之中的小狐。”
他目光紧紧锁视着她,如漾着春水的凤目间荡起一圈圈涟漪,引得她两腮隐隐发热,心中却是有莫名的熟悉之感。
花不迟猛然一手握着她的肩头,将她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