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潋轻轻一笑,目光若有似无地朝她身后瞟了瞟,“瑟瑟可是一个人来的此处?”
“唔,我是与小花狐狸一道来的此地。然他此刻却是有些忙,所以抽不出空闲来陪我。等何时他陪完了美人,小白你便可见着他了。”狐九瑟想起方才那一出,心中像是吃了一篮子青梅般酸涩。
“我原以为不迟上仙定是时时刻刻跟在瑟瑟身边。”白潋弯弯唇角,意味不明。
狐九瑟皱了皱眉,勉强扯了扯嘴角,笑道:“此话又是从何而出?小花狐狸既不是我的随从,也不是我的跟班,作甚要时时跟着我?”
话虽这般说着,然扪心自问,从小到大她与花不迟分开确是未曾超过三日。二人自小便日日黏在一处玩耍,若是他日后娶了新妇,她怕是再不能这般粘着他了。不知为何,思及此处,她胸口竟是重重一突。这一番心酸又难受的滋味,便是传说中的爱情让人销魂落魄的味道么?
“瑟瑟既是这般想,便是再好不过了。”白潋一张唇红齿白的面孔忽的绽开笑颜,白嫩的手指轻轻触上她的面颊,蹭了一蹭。
嗳?这小白脸竟敢吃她的豆腐?!
狐九瑟伸手拂下他的指尖,以两指握着捏了捏,笑眯眯地望着他道:“小白,你适才出房间,可是要去何处?”
白潋哎呀一声,面色间夹杂了一丝懊恼,“我却是忘了,姐姐唤人叫我过去。”
“快去快去!让你姐姐久等便不好了!”狐九瑟不住撵他,倒像是巴不得他赶紧离开。
“好,我过会再来瞧你。”他又是柔柔一笑,这才离去了。
狐九瑟目送白潋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不远处,方才转过身,又掸了掸衣袖,这才慢条斯理道:“怎的,小花狐狸不陪着你的阿绍美人了么?”
目光触及长廊弯处,但见花不迟颀长身影斜斜倚着廊柱。望见她回首瞧他,唇边缓缓泻出一丝笑意。
“哼!笑得这般风骚作甚!”她心中愤愤然,小声嘀咕。
花不迟挑眉,却不走近,只在那厢站着将她一望,道:“唔?瑟瑟小声在说些什么?什么……风骚?”
狐九瑟撇过脸,“你管这么多作甚?本上仙说得便是你那阿绍美人!怎的,不许我在她面前说,在她背后发泄发泄也不成么?!”
“瑟瑟……”花不迟哭笑不得,“阿绍姑娘并未曾得罪过你,你怎的如此讨厌她?莫非是她对你做了些个坏事,而我却是不知道的?”
朝她走近了几步,顿了顿,接着道:“比方说,她惹得你不开心了?心里不舒服了?抑或是她……抢了你的宝贝了?”
花不迟循循善诱,狐九瑟却听得心惊胆战。他何时成了她肚中的蛔虫?竟将她这一番心思猜得丝毫不差。
“确是……有些不开心了……”狐九瑟忖了忖,慎重道。
花不迟扬眉捻开三分笑意,如春日穿透薄雾的一丝晨光,“哦?那瑟瑟且说说,她如何惹得你不开心了?”
“本上仙觉着那阿绍长得甚是丑陋,污了本上仙的眼!你却让本上仙如何能开心起来?!”狐九瑟涨红着脸,却是道出一个万分牵强的理由。
不待他回答,便推门入了房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砰地一声将房门关牢。后背紧紧抵着房门,高声道:“唔,小花狐狸,本上仙累了,想睡上一觉。待会用膳你便不必来叫我了,好生与你的美人一道用饭罢!”
这最后一句本是想说“反正我也没有胃口”,好让花不迟的心也疼上一疼。却不知为何到最后却变了调,成了这般酸溜溜的一句话。
门外一片寂静,良久之后才响起花不迟的一声轻笑,低低叹了一句:“瑟瑟,你何时才肯面对我呢……”
她蹙眉欲问,然脚步声却是渐渐远去了。
狐九瑟心中更是郁郁不乐,坐在桌旁托腮细细思忖着花不迟的那句话语,却始终是纠结不解。又是一盏茶的功夫,她便撑不住困乏趴在桌上欲沉沉睡去。然半梦半醒之间,却感到似有人将她轻轻抱起,放置于一片柔软之中。她搂着那柔软的物什蹭了蹭,便全然跌入了睡梦之中。
待她再次转醒之时,屋外竟是黑沉一片,只上方的明月散出柔光。她心下讶异,便走出屋外抬头细细瞧了瞧,这才发现那哪是什么明月,分明是颗硕大的夜明珠悬在半空之中。
依稀记得自己适才似是做了一个梦,然梦见了什么却是记不清了,只恍惚瞧见花不迟与凤君的身影在她梦中,二人的面孔均是瞧不清晰,她却觉着二人仿佛是在争执不休。不过是为了什么缘由,她便不得而知了。
睡亦睡饱了,肚子倒也不饿,现下又无甚要事可做,倒也觉得枯燥无味。
狐九瑟渐步走至庭院中的一方小池塘旁,蹲下了身子,探出手去伸入水中撩拨一番,又微微抬起手掀起一阵水帘。耳边闻得滴滴答答的清脆水声,忽的起了兴致。施法将水帘变作一滴滴晶莹的珠子,在她四周缓缓上升飞散。水珠染上夜明珠柔和的光亮,翻飞如同幽幽萤火,点点星辰。
她正独自玩得起劲,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