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房子。由此可见,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着实是一笔巨款,那么我们现在所面对的敌人,不再是以茅同真、李腾飞等人为首的追剿团队,而是陷入了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中。
如果我们没有杨操托赵兴瑞所带来的人皮面具,那么除了深山老林子里,但凡是有人聚居的地方,都是寸步难行的。
而在这种寒冬天,我和杂毛小道这两个深受重伤的人,又不是小妖、朵朵她们这些可以餐风饮露的精怪,哪里能够抗得住?修行者,也是人,也必须需要足够的食物和充足的睡眠,也需要一个好的环境,以及足够的药材,修养身子,即使是一个真正的苦行僧,他至少也要保证自己的身体无恙,是不是?
回到双人房的我和杂毛小道长舒了一口气,我指着杂毛小道那颇有文艺范的马尾辫,说你这头发,太有辨识度了,还不赶紧给铰了?
他护着脑袋,说上次就给剃了,这回还等着留长了,重新挽成道髻的呢?头可断,血可流,这头发是万万不能够铰了的。
我也不强求,将回来路上买的恰恰原味瓜子剪了个口子,然后铺在茶几上,然后又去找热水壶,泡了一包茶叶。这茶叶自然不是西湖龙井,咱逃亡路上,也没有那个条件,这茶叶刚刚一泡开,打开的窗户,立刻飞来一道肥硕的黑影子,正是虎皮猫大人驾到。这哥们之前一直在上空给我们侦察敌情,不过见它灰头土脸,羽毛上面有血迹,我们纷纷大惊失色,围上前来,问它这是怎么了?
虎皮猫大人落在茶几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骂骂咧咧,说刚才在刚刚在西边碰到一头白背兀鹫,那扁毛畜牲凶猛得很,跟我缠斗了数个回合——敢跟大人斗,简直就是一个没长眼的傻波伊,最后给大人料理在一个荒坡里了。大人我毁尸灭迹,忙活了半天,这才来晚了……呸,小毒物,你泡的什么茶,这么没味?
我苦笑,说我的大人哟,跑路啊,大家就凑和一点。杂毛小道刚刚从要被铰头发的恐惧中挣脱出来,摸着鼻子,说弄死算球,为什么要这么费事?
虎皮猫嗑瓜子的速度,无与伦比,不一会儿,地上就一堆瓜子皮,小妖朵朵恨恨地去捉拿个不讲卫生的肥母鸡,它飞在半空中躲闪,见我们问起,说那头白背兀鹫,是人养的,应该是茅山上面的那个老杂毛,专门调过来对付大人我的。一旦撸起了袖子,自然要下死手,而且不让它的尸身暴露了……
这时小妖终于捉到了灵活的虎皮猫大人,查看了一它的身子,敢情都是白背兀鹫的血迹,这家伙半点伤都没有。
我们都苦笑,看着外面风平浪静,没想到背地里,还是暗流涌动。敌人各种手段,纷呈迭出,让人目不暇接,处处碰壁。我和杂毛小道商量,其实有了人皮面具和真实身分证,我们身上的破绽极少,就是随身所带的雷罚、龟剑、震镜、槐木牌,以及我们跑江湖时所用到的一堆零零碎碎的东西,都是追兵所掌握的信息,倘若他们从这个地方追查过来,只怕我们还是要暴露。
不过这些都是关乎我们身家性命的东西,说把它们处理掉,这个又不太现实。
没有人愿意将这些对自己无比重要的东西,扔掉。
我们两个有些发愁,思虑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两全的法子,感觉到黑暗处有一张巨大的网,将我们勒得喘不过气来。然而我们两个还没有坐多久,突然从房间外面的走廊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过了一会儿,我们的房门被敲响,接着传来了一声瓮声瓮气的喊门声:“开门、开门,警察查房!”“你是王黎,你是林森?”
面前这个左眼浑白的中年警察,像瞄准射击一样地盯着我和杂毛小道,手上拿着两张身份证,狐疑地问道。而我则用变腔普通话回答,说是,我是王黎。杂毛小道则点头哈腰,像足了抗日神剧里面的二鬼子,说是,是瑟,我逗是林森,我出生的时候,算命先生说我五行缺木,所以娘老子就给取了五根木头,哈哈,哈哈……
杂毛小道说的是正宗的川普,这个家伙走南闯北,倒是很有语言天赋,不但是各地方言,便是英语,他要是来了兴致,也能够跟你拽上两句,完全看不出他才有小学文化来。他很夸张地说完之后,自以为有趣,不断地笑,然而中年警察和跟在他后面的实习女警察,却没有理他,而是开始打量起我们的房间来。
说实话,宁南这个小县城里,旅社的条件也并不是很好,不过既然是旅游文化圈,倒也没有我们那儿一般凑合,散发着洗衣粉味道的一双床位,然后是床头柜、洗手间、电视还有一个麻将桌,几张椅子和沙发,放眼望去,一目了然。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可以查的,不过那个中年警察的目光,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了我们带来的那个防水背囊上。
他的眼睛一跳,手不自觉地摸到了腰间。
普通的警察,一般是不配枪的,只有到了重大行动,才会到枪械管理处那里领取手枪和子弹。然而今天这个中年警察,却是带了一把警用左轮手枪,可见上面对此事的重视程度,已经到达了一定的高度。他慌张地拔出来,然后指着我们,大声喊蹲下,靠墙蹲下。
我和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