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们不过来,我在法庭上面,真的就通不过么?
杂毛小道点头,说是的,根据他们目前掌握的证据表明,你是故意杀人,而且手段恶劣,即使因为你修行者的身份,不能对你判处死刑,但是如果押运到白城子的话,你定然是要受到更多的痛苦。大师兄告诉我,说没办法了,杨知修那里看得紧,他不能动,要想避过这一次的风头,必须先要逃跑,逃离对手的掌控,隐姓埋名,等他后面运作妥当,方能够完好无损地返回来,沉冤得雪。
我对大师兄心有怨言,没好气地说:“你大师兄会不会把我给卖了啊?”
我说这话其实是有缘由的,上一次集训营,便是大师兄给我安排的名额,九死一生,差一点就挂掉了,而这一次,也是大师兄找的我,结果不但中了鬼面袍哥会的圈套,而且还沾惹上这一档子倒霉的事情。我在此以前,可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变成这个模样,就像好莱坞警匪剧里面的坏人,被一大串呜哇呜哇的警车追逐。
“怎么会呢?”
杂毛小道很是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见我脸上有愤霾,叹息了一口气,说其实你是被连累的。
他跟我讲起了茅山宗的一些内幕,所谓茅山宗,是分内院外院的,而最高的领导人,自然是当代掌教陶晋鸿。除此之外,茅山宗还有司职传功、弘道、继法、管阁等等的长老团,以及处理日常事务的内外堂负责人。不过杂毛小道的师傅,自当年黄山龙蟒一役后,受了重伤,封锁后山修行,据说兵解成就了地仙,不过具体情况如何,却无人知晓,其他人只是知道,陶晋鸿还活着。
国不可一日无君,教不可一日无主,当日封山,陶晋鸿曾将众长老召集,任命内院负责人杨知修为主,处理日常事务,除非关系茅山宗生死存亡的事情,不然不可入后山,打扰于他。
至此,茅山宗开始进入了后陶晋鸿时代,杨知修此人善于交际,会拉拢人心,不过行事难免过于功利,亲疏有别,而且本身修为也不高,难以服众;而此时,陶晋鸿当日大弟子陈志程已经在宗教局内异军突起,成为了茅山宗的另一面旗帜,深得很多长老的欢心,这一山不容二虎,故而两人常有龃龉,不过杨知修一是大师兄的师叔,二则是陶晋鸿亲自正名,在大义方面,占了上风。
这一次,我算是大师兄的人,而黄鹏飞则是杨知修最疼爱的外甥,为避免被人诟病,所以他表面的态度,自然是不偏不倚,按程序办事。
然而背地里,大师兄却跟杂毛小道筹划好了一切,告知所有的信息,让杂毛小道将我半路劫出,设计好逃亡路线,避开对手的这一波凶猛反扑。等事情过了,他才好将那些证据链给一个个掀翻,为我们平反。
当日,所有的前提在于,我们要能够逃脱以茅同真为首,宗教局各路高手的凶猛追击。
命短命长,到了最后,还是要看自己的本事。
在杂毛小道跟我讲这些秘辛的时候,小妖正在给我整治脑门上面的那张符箓。这张非金非纸的符箓,上面有着巨大的吸引力,紧紧地贴在我的皮肤上面,小妖给我尝试撕了一下,感觉连带着皮肤,血淋淋地一起剥离下来。不过杂毛小道的符箓之道,正好也是习得已故的李道子,这里面的窍门讲究,他了如指掌,早先就教与了小妖,他这边开着车,小妖那边拿着一种粘糊糊的黑色膏药,涂抹在我的额头上。
那膏药温热,小妖手指冰凉,不一会儿,涂满了我整个脑门子里。
接着,杂毛小道抽空点燃了一张符,然后将我额头这张一起引燃,一道火焰冲天而起,我感觉脑门子一阵炸响,飕,接着遮挡着我面起那的那张符箓,便消失不见了,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胸口一痒,长久被压制的肥虫子冒了出来,瞪着一双黑豆子眼睛,可怜巴巴地瞧着我。
这些天来,它被压制在我的身体内,与我失去了联系,那符箓的镇压之力,正源源不断地挤破而来,使得它受到的委屈,比我还要多,十分可怜。
杂毛小道开了一段路,周边的车辆越来越稀少了,突然他的眉头一皱,说前面封路了,入山这一条道是走不通。说着他使劲儿打着方向盘,朝着另一边行去,而就是在这个时候,我们身后那乌央乌央的追兵,终于跟上来了,离得老远,就有子弹飞扬起来,有的与我们擦肩而过,有的则砰砰打在了车身上面。
之前我们旁边还有车辆,为了避免误伤,他们并没有对我们进行攻击,而此刻,竟然肆无忌惮地使用起了枪支,想来是已经接到了格杀勿论的命令。
我们都吓得伏低了身子,不敢让自己的脑袋,多冒出一点,担心自己的脑壳儿被子弹给掀开来,脑浆四溅。
情形是如此的危机,我知道,秀云和尚帮我们争取的那一点儿时间,使得我们能够提前冲出了对手设置的包围圈,穿行出来。不过,我们与他们,总就是蚂蚁与大象,哪里能够硬抗。杂毛小道改路线之后,周围的车子渐渐地就多了起来,没有人敢承担误伤的风险,枪声骤停,不过越来越多的车子,开始加入了追逐的行列中,从后视镜瞧去,吓,十几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