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都灼烧枯萎,再无生机。
又僵持了一阵,慧明终于忍不住越来越大的压力,朝着白纸扇呼喊道:“青羽,你肯定是担心将这魔头镇压之后,师父趁机将你擒获,是不是?俗话说得好,虎毒不食子,我们好歹师徒一场,我如何会这般待你?速速放宽心,赶快出手,我们共同擒获此魔,不要多心!”
听慧明唤得亲切,白纸扇却是不为所动,冷笑连连,说师父,我跟了你足有二十多年,你什么样的手段,我会不知?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何必把我想得如此弱智?我孤身一人,你方却有两人,大阵之外,人才济济,这拼命的事情,自然还是由你来做,即使你一时脱力,也有这小子帮你舍命抵挡,而且更有阵外诸人迅速来援,总比你这般诸多算计,到头来才悔之晚矣,要好许多——当然,我可以用我所信奉的天女魃来赌咒发誓,倘若你脱力倒地,我只抽身离去便是,绝不加害于你。
听白纸扇说得恳切,慧明不由得眼睛一亮,有些心动起来。
我以前曾有所言,修行者一般并不会赌咒发誓,特别是以自己信仰的源头发誓。
此为何来?孔子曾言,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世间一切险恶,皆有没有信仰,不知敬畏。而相比普通人,我们这些能够感应天地的人更能够明白这天地之间,总是有着一些法则在运转,仅仅只是机缘不对而已,所谓因果和报应,确实是天理昭昭,映照在我们的头顶之上,从无断绝。
所以罗青羽一旦对着那所谓的天女魃发下重誓,那算得上是一件很有信服力的事情。
这里所说的发誓,并非是口头说说,而是要以自己的血液精元,配合咒怨,完成一个既简单又复杂的祭祀过程,祷告上苍,签订冥冥之中的契约。
如同罗二妹的血咒。
随着黑潭魔尸的进攻越发激烈,最先接敌的慧明自然遭受到了凶猛如潮的攻势,好几次都差一点就报销了性命,听到罗青羽的承诺,心生期望,在绝望之中,不由得生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想法,大声说好,你赶紧赌咒发誓,沟通神灵——陆左,你接下他,让他能够顺利完成。
慧明对我命令式地吩咐,我也没有办法,硬着头皮就顶上了侧面,将罗青羽给替了下来。
白纸扇往后一跳,用那把残破的精钢折扇往额头划去,顿时鲜血飙落,他左手托住一些,然后将这血画在自己苍白的脸上,作出一个个古怪的符号来。为了让惠明相信自己真的不会趁人之危,所以他在这里并不敢作假,喃喃念咒,抑扬顿挫,却是一本正经地在发誓。
我之前在旁边打酱油,还并没有觉得那黑潭魔尸有多么难对付,此刻一接替白纸扇的侧面位置,方才理解这原本恨不得对方立刻死去的两个家伙,为何会妥协下来,共同迎敌。
在我面前的这具恐怖魔尸,它的厉害主要来自于三点,第一就是巨力,那恐怖的力量也只有慧明和白纸扇这种级别的老怪物,方才能够硬抗,像我这种虽然在新秀中名列前茅者,被稍微地一碰,顿时如遭雷轰,半边身子都发麻;再有,此魔物身内的魔光不但能够对灵体形成压制效果,而且还能扰乱人的心神,倘若心志不是坚定卓绝者,必然受其影响,重则人事不知,轻则行动迟钝。
最后的一点,这家伙虽然瘦得皮包骨头,但是通体如同精钢锻造,跟那钢铁侠一般无二,你若打它,反而自己浑身疼痛,只欲死去。
所幸我并不用坚持多久,在被拍了两掌,胸腹里面的内脏似乎被铁棍子搅成一团之后,白纸扇已经完成了严肃的发誓过程,越过趴倒在地的我,迎上了凶猛攻来的黑潭魔尸,对着旁边暗自观察他的慧明说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尽快将这东西除去,你看它的眼睛,越来越凝聚,似乎开始恢复了生前的意识——这东西以前应该是消失已久的巫咸遗民,师父你曾告诉我,耶朗所习的巫蛊之术,皆来自这个神奇的种族,那么你应该知道,它倘若恢复生前意识,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慧明的那串佛珠已然碎裂大半,正在勉力抵抗,听到白纸扇讲起,点了点头,说它们据说在宋朝的时候就已经回归深渊了,如今再次相见,确实不是人力所能阻挡。不知道是哪家大能,将这魔物拘禁于此,若不能够将其消灭,它定然能够在这方圆几百里的地段,为祸一方。
心中沉吟一会,慧明将那些仍然完整的佛珠挨个儿用拇指和食指迅速扭动,然后朝着加藤亚也倒卧的方向,疾退而去。慧明一退,白纸扇便承受了莫大的压力,脸色惨白,不到两秒钟,手上的那把布满符文的精钢折扇便被一把抓住,双手一撕,被毁了个彻底干净。
折扇一毁,空间中莫名出现了撕裂心扉的野猴叫声,无数黑气从断裂处喷薄而出,白纸扇心疼地大声怒吼,一大团黑气从他腐烂的腹部处凝聚而出,朝着这黑潭魔尸猛力撞击而去。
那黑气凝聚了白纸扇十数年来纯净的精华,是他常年腐烂的肉身中体验的痛苦和意志,朝着这头原本为那巫咸遗民的黑潭魔尸冲去。那魔尸却也不傻,往后一退,紧紧闭住的嘴巴突然张了开来,这张嘴巴里面并没有想象中那错落森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