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仅仅只有一个人。
还有一只鸟儿。
好久没见的虎皮猫大人看着仅仅穿着一条烂得完全遮不了体的内裤的我和杂毛小道,嘎嘎一声叫唤,说我艹,小杂毛、小毒物,你们两个在玩SM咩?介不介意多一只鸟儿来参与?
我苦笑,这才发现来的并不是警察,而是温泉山庄一役后消失不见的小俊。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和虎皮猫大人搅到一起了,记得上次在黑竹沟,小俊也是被虎皮猫大人给叫来的,看来在我的视线之外,虎皮猫大人似乎跟小俊也有了一些交情。见到进来的仅仅只是一个人,李晴紧张的心终于放松了许多,厉声呵斥说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虎皮猫大人双翅一震,飞到了东北角那块挂着的黄色坛布和七星剑上一阵乱拍,将其彻底拍落,屁股一撅,一泡新鲜出炉的热翔就洒落在上面,热气滚滚,蒸腾而起。
小俊手上提着一把黝黑的匕首,借着头顶昏暗的灯光,仔细地扫量着地窖里面的一切,然后回过头来,看着我,说陆哥、萧道长,你们没事吧?我点头说暂时没事,小俊把双手一摊,那把匕首轻轻地放在了地上,然后好言宽慰,说你放心,只有我一个人过来,你放心,不要轻举妄动……
见到小俊如此配合,李晴心中那根快要绷断了的弦终于松弛了一些,哆哆嗦嗦地问道:“你是怎么找过来的,你……”他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天旋地转,栽倒在了地上去。
一具轻柔的身躯带着哭声,拥进了我的怀里:“陆左哥哥……哇哇,你受苦了,陆左哥哥……朵朵好没用啊……”
我的四肢被紧紧绑住,动弹不得,只有好言宽慰她,说朵朵乖,我没事的,别哭、别哭。
小俊从地上躺着的老鲁身上摸索出了锁扣的钥匙,将杂毛小道小心地放下来,扶到椅子上坐好,又过来给我解开。将我们两个安放妥当,又把七处穴道的银针按照虎皮猫大人的指挥取下之后,他从屋子里翻出了一些伤药出来。
小俊帮杂毛小道抹,朵朵帮我抹,而肥母鸡则耸着翅膀,查看地上昏迷的两个人。
我因为有肥虫子在,所以看着惨不忍睹,但实际上却比杂毛小道要好得多,背上那些被烙铁烫出来的伤口也开始结痂了,痒痒麻麻的,估计不出十天半个月,脱了一层皮之后,便会完好如初。
这也是我为何主动激怒青玄,让他烫我的原因——我并不如杂毛小道在制符和剑法上有那么高明的天赋和造诣,但却是一个皮糙肉厚、恢复力强悍的家伙。
然而尽管如此,那疼痛却是一分都没有减轻,无数次地鞭挞着我脆弱的神经。
朵朵上药十分用心,轻而柔,不断地给我那些伤口吹气,还忍不住地哭泣出声来;小俊粗手粗脚,倒是惹得杂毛小道不断地咧嘴。我看着在地上来回踱步的虎皮猫大人,说你们是怎么找过来的?
虎皮猫大人告诉我,它那天本来在天空游弋,突然心有所感,回到了宾馆,看到一个戴着人皮面具的女人隐匿身形,冲进了我的房间,先用迷幻药制住了我,然后想要对朵朵下黑手。那妇人十分厉害,朵朵并不是对手,拼将下去只会身死魂销,于是它用翅膀拢住了朵朵,将其带出,正想通知杂毛小道,却又被那妇人抢了先,带着地下躺着的这个男人把我和老萧掳走,然后交给了青虚。
大人他一路追踪至此,然而它仅仅只是一鸟躯,并不能够做什么,观察一番之后,想回去找寻帮手,正好在附近碰到了小俊,于是就找寻而来,所幸我们两个没有被废掉……
我苦笑,说差一点,老子就变成了中国最后一个太监了——那个叫做青玄的黑衣道士,简直就是个变态。说完这些,我问小俊怎么跟过来的?正在给杂毛小道抹药的小俊眼眶一红,突然就哭起来,他告诉我,阳哥死了,老洛死了,老二也死了,他们豫北十七罗汉就剩下他这一个独苗苗了。他不是追过来的,是逃到了附近,要不是猫大人叫住他,他都不知道自己要往哪儿去……
说完这些,他拾起了地上的匕首,走到李晴旁边来,说这个家伙跟青虚是一伙儿的,我先杀一个报仇!
我和杂毛小道连忙出声制止他,说别杀,他是无辜的,要杀,就去杀青虚那个狗日的,那个样子才畅快呢。小俊又忍不住流眼泪了,说他恐怕是报仇无望了,青虚实在太厉害。
我们几个劝他,说没事的,青虚那个家伙恶事做得太多了,死去只是迟早的事情。
我们说着话,朵朵已从角落将她寄身的槐木牌给翻了出来,戴在我的脖子上,杂毛小道让朵朵帮忙找一找他的那血虎红翡和本命血玉,然而朵朵来回找了几次,都没有找到,跑过来摇摇头。
我的震镜也不见了踪影。
杂毛小道叹气,他的这些东西太扎眼了,上次青虚已然看到了威力,不知道是被那厄勒德的神秘妇人拿了,还是被青虚给收入囊中。我看着他一副愁容,便问那东西别人能用么?他摇头,说玉中血虎已然跟他的生命磁场挂了钩,本命玉更是不用说,都是只有他能够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