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结如实质,被一具千百条蛇皮缝合而成的空皮囊所承载着——我们之前从居酒屋中看到的那条巨大黑蛇,重新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巨大的嘴巴呈近乎180度张开来,腥气扑鼻,鬼气森森。
我的心在跳动,猛烈地跳动,因为这巨蛇已经离我不到五米。
青虚一直隐而不发的杀手锏,居然是这条巨蛇。
这条不知吸收了多少邪气的怨咒巨蛇。
“无量天尊!”
一道金光闪现,功勋卓着的震镜被我再次祭起来,击在了这汹涌而来的巨蛇嘴中。
“轰——”
没有声音出现,然而空气中却是一阵剧烈抖动,地上的无数灰尘被吹将起来,那被金光照耀的巨蛇并没有受到影响,黑线缠绕的信子一卷,直接就缠住了我的左手,奋力往回拉去。
我那被篆刻得有耶朗古文“毁灭”二字的冰寒左手立刻如遭雷轰电击,一阵狂燥的酥麻感蔓延上来,将我的脑海冰冻得难以思考。而就在这一刻,杂毛小道稳稳地抓住了我,他右手上的日本刀快得就像天上的闪电,积聚着他本身的道力,一刀将这凝如实质的信子给斩断。
钢铁毕竟不如桃木契合,杂毛小道强行催动道力,立即血气翻涌,脸上一片潮红。
何谓道力,既有心脉中产生的那股热流,既是意念,也是体能,说法万千,信仰而已。我们两个往后狂退,我浑身发抖,金蚕蛊要抗衡两处,大腿上本已凝结的伤口都不由得绷开来,鲜血渗出;杂毛小道面色苍白,如同那新鲜的白纸,上面布满了豆大的汗珠,显然在之前就已经受了暗伤。
不过,杂毛小道能够与青虚纠缠这么久,说明他虽强,但是并没有超出我们太多。
他不是天才。
然而这温泉山庄的一番布置,却让他以另一种方式,将自己的修为和力量都人为地大大拔高,导致在他的这一亩三分地,他可以狂妄地俯视一切,自以为世间的主宰。如同我这养蛊人的身份一样,金蚕蛊是我的实力、朵朵也是我的实力,这温泉山庄的一切,包括这条神秘的怨灵黑蛇,也是青虚的实力。
以一种近乎于魔的道路,强大自身。
他在狞笑,看着我和杂毛小道这两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麻烦,肆意地笑着。
警报声越来越近,然而青虚却全然也不在乎,仿佛那些警察并不是来抓他的一般,冷峻的笑意从他的唇间蔓延过来,他淡淡地说道:“打了这么久,我还没有问二位的来意呢——以你们的修为,似乎用不着过来跟我请符吧?”
见他似乎很享受我们的恐惧,我也趁着这时机,连忙求证:“一至两个星期前,你是否去过南方省江城,捉拿了一个草木成人的妖精?”
“哟嗬?真的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我以为你们两个是我对头派过来的,原来是为了这事?”青虚显然是吃了一惊,这才知道我们是两个苦主,他冷笑,说我们当道士、奉三清的,降妖除魔是本分之事,你们是什么来路,是想为那个可怜的小家伙出头,还是想半路夺宝?
“她还活着么?在哪里?把她交出来,饶你不死!”
青虚哈哈大笑,说你们命都没有了,却还说这大话,拿出本事来吧!话音刚落,青虚燃起了两张符箓,狞笑道:“下黄泉去问吧!”这火焰骤然,朝我们飘飞而来,那巨蛇身子骤然挺直,然后以碾压一切的气势,朝着我们横空扑来。
“嗷呜……”
那副无数蛇皮缝制的臭皮囊居然发出了声传十里的怒吼,然后朝着浑身皆是伤的我和杂毛小道扑来。
泰山压顶,退无可退。
我咬着牙准备硬顶了,而杂毛小道则摸入了腰间,一缕红光乍现。腥风临体,鬼气森森,我手结“外狮子印”,感受着那宇宙之间游离的能量,口中高喝一声:“统!”
陡然间,我的身体由内而外地迸放出金色的光芒来。这光芒我肉眼不可查,然而却感觉自己好像充满气的气球,浑身膨胀,将这衣服撑得紧紧。然而这架势并不能够抵挡那凶猛冲来的怨灵巨蛇,而在我旁边的杂毛小道却还不慌不忙,从腰间摸出一把造型古朴的玉刀,巴掌大,通体红润油亮,冉冉发光。
杂毛小道念咒的速度永远是我所仰望的,舌头上面好像可以开花一般。
他念的是《开经玄蕴咒》,“沉疴能自痊,尘劳溺可扶;幽冥将有赖,由是升仙都……”如此这般,十二法门中有所记载,我曾授于杂毛小道,对于法器开光,是一等一的法门。大道三千,达者无数,杂毛小道以此经作为对磨玉、篆刻、打磨足足花了四个多月的血虎红翡玉刀开光之用,所实话,应该是绸缪已久。
最后一个字的咒文念完,红光大放,而那条黑雾缭绕的巨蛇已经冲到了我们的面前来。
那獠牙已经快碰到了我的鼻尖。
“破……”
杂毛小道体内受了些伤,郁积着血气,只见手上托着的血虎红翡玉刀开始发出了光亮,于是浑身震荡,热血沸腾,一口灼热的血就喷在了双手之间。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