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降头术,麒麟胎 第19-20章 格朗佛庙,善藏法师
里走还有一片片的水田。从路的尽头处走来了两个人,是两个穿着暗红色袈裟的僧人,一个垂垂老矣,眼帘低垂,眉毛发白且格外的长,脸上的皱纹层层叠叠堆积在一起,像是从坟墓走出来的;还有一个年轻的和尚,十七八岁,一双眼睛晶晶亮,像黑色的宝石,也很灵动,四处张望,看着这些丛林的风景。
吴刚见到这两个僧人,赶忙上前行礼问好。
三人交谈一番,那个老和尚眯着眼看了我们一眼,与吴刚说了几句话,然后与我们擦肩而过,朝我们的来路行去。他们说的并不是缅语,似乎是泰国话。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我们都很诧异,他们这时候出山,可能没到一半的路程,天就完全黑了,为什么不等到明天凌晨再出发?我愣愣地看着两个黑瘦和尚渐行渐远的孤单背影,落日将他们的身影拉长,头的影子最后都落在了我的脚下。
我上前两步,拉住吴刚问这两个人干嘛去,刚才到底说了些什么?
吴刚很诧异,说:“这两个禅师是泰国来的苦行僧,行路至此,因为有教义在,不得留宿这里,便要连夜走回去,找寺庙投宿。他们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问了一下你们俩的事情,我说是来自香港的客人,来探访克扬族的。他们点头就离开了。”
是么?
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两个僧人,特别是那个老和尚似乎像是一座随时爆发的火山,看着这一片平静,却让我感觉很恐怖。
我看向了杂毛小道,他也若有所思地看着离去的两人,他的桃木剑微微地颤抖着。
我们继续前进,还没有拐过那个弯,就听到有牛的声音传过来:哞……这声悠长的声音像是一出音乐剧目的开场,所有的一切都变得生动起来,我们面前出现了一个河流交汇处的平坝子,大片的平地上面有着一排排的窝棚,这些窝棚有大有小,然而都是木建筑,顶上铺着金黄色的茅草,东南亚多雨,被淋湿的草棚子厚厚的,远看着湿哒哒,呈现出一种腐败的样子。
在这窝棚之间,人影憧憧。
在我们的不远处,有三个女人头顶着陶罐,从另外一条岔路出现,往村子里走去。那陶罐里应该装着有水,然而让人觉得新奇的是,这些女人的脖子上套着一轮又一轮的铜圈,将脖子变得又细又长,十分的古怪。来的时候吴刚跟我们介绍过,说克扬族的女人从五岁起就要往脖子上面套铜圈,然后静待脖子变成畸形,并且以此为美——这跟中国古代裹足是一般的道理,不同的是,克扬族是母系氏族社会。
吴刚上去与她们交涉了一翻,我和杂毛小道跟在旁边,她们看着我,吴刚也朝我挤眉弄眼,我立刻反应过来,拿出小廖帮我们准备好的礼物(一大口袋的精装盐以及调味品、洗发水和肥皂),递到女人们面前。她们很惊喜,有一个最高的女人立刻放下头顶的罐子,将这十几包盐翻来看了一下,双手合十,朝我噼里啪啦说了一堆。
吴刚说她们很高兴,请你们去做客呢。
人不可一日无盐,作为一种生活必需品,盐的地位不可取代。然而由于山路的问题,这一支住在深山中的山民却并没有常常下山的机会,总是在山里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衣食住行皆可保证——除了盐。所以,上门带上盐作为礼物,是最受欢迎的。
除此之外,其他东西也是很受欢迎的。
我们跟着这三个女人走进了村子,最高的女人带着我们来到了村头的一家。我们带进了茅棚里,黑乎乎,夸张点说伸手都不见五指。我们让吴刚帮忙问起姚远的消息。那个女人听后,沉默了一会儿,说那个白胡子老头在村子深处的格朗庙里,是善藏法师的客人。
我们打听了一番,姚远并没有离开,天已然黑,也不着急立刻前去找寻,而是留下来打听情况。
这个克扬族的女人名字很复杂,吴刚给我们翻译叫做杜若噶。这个窝棚里除了她之外,还有她的丈夫和三个小孩(两男一女)。之前提过,克扬族是个母系氏族的社会结构,在家里面的主事人是女人,反而这个男人比较没有存在感。克扬族是一个多灾多难的民族,在山外面的同族们,大部分都生活在难民营或者旅游景点,如同动物,供人参观。而在深山中生活的克扬族人们还比较好一点,能够按照自己的想法,延续着自己的种族。
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中生存着,不但会面临物资匮乏的境况,而且还会遭到猛兽毒蛇、恶劣天气以及周遭少数民族山民的袭击。
不过“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存在即真理,这里的克扬族自然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在。我看到在窝棚的角落里,似乎还有着老式步枪的身影(多亏了朵朵给我提供的夜视),而吴刚跟我介绍,克扬族的长者能够训蛇,用群蛇来维护村庄的安全。说到这里,杜若噶弄了一些黑紫色的植物汁水洒在我们几个的身上,说沾上了,蛇就认为我们是自己人了,没有命令,不会贸然攻击的。
另外两个女人拿着东西离开了,而杜若噶则给我们和家人忙碌起了晚餐。
杜若噶有一个女儿,叫做莫丹,只有六岁大,和朵朵一般的年纪,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