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小道家族 第19-20章 结阵斗法,血枭阳
无端地,静室中随着他的一声大喝,如同雷鸣一般炸响,许多灰尘簌簌掉落。
伸手来拍剑尖的血枭阳,浑身一阵颤栗,电光闪电。
我背后的毫毛全部都根根竖起,瞠目结舌。
没成想杂毛小道跟我讲的这把木剑,居然是真的——据他说,这雷击枣木剑,是取用句容某山峰间的一颗五十年树龄以上的枣木制成。枣木属硬木,质地坚硬,可用来翻刻碑石上的文字,抗战时期我军的地下军工厂,甚至用老枣木来做机器轴承。制取时,多选在春时的惊蛰前后,绑引雷针于树上,当春雷滚滚的时候守候,枣树被雷劈中,雷电的能量便积蓄在树芯之中。偌大的树干,只取树芯一束,请名匠磨砺成剑。
雷劈的次数,是决定木剑质地的好坏,一击为一转,越高则越强,九转最佳。
然而不能过十,盈满则溢,整株树木从里到外全部都成焦炭,不可再用。这里面的门道,一在人,二在天,天地相呼应,运气使然,方能成就这么一把“雷击枣木剑”,一把比百年桃木更加厉害的木剑。
三叔这一把,据说承受过六转雷击。
我只以为杂毛小道在吹嘘,然而今天见三叔依靠着阵法,口吐咒术,只一击,便将我看作厉害非常的血枭阳给击退,有雷电之威势。我连滚带爬地往后门退,唯恐绕乱了他们的阵型。看着四人依着我原本看作是花架子的禹步,于那凶猛的血枭阳作周旋,心中感叹:不愧是中原之地,名门正派,果然个顶个都是高手,并非我这么个小小的苗疆养蛊人,所能够比拟的。
端地厉害!
以三叔为首的四人阵进退张弛有度,如林如徐,稳扎稳打,居然将血枭阳凶猛得跟霸王龙一般的蛮劲,缓解下来,血枭阳哇哇大叫,但像是踩进了沼泽地,浑身都用不上力。每当它找对一个对象,奋力一击,总是会迎上一把黑黄色的木剑,将它电得直叫唤,嗷嗷嗷……
我很难去形容这种情景,我们可以想象这么一副场景:
一只富含力量的小鸟,突然闯进了森林中的一处蜘蛛网中,然后奋力挣扎,试图脱离这张粘人的网,然而它越是拼命挣扎,越是缠得紧,直到气力衰竭,最终死亡。
血枭阳的动作终于迟缓下来,它一停顿,便立刻遭受到了毫不客气、致命的打击。天罡四象阵就像一个不断运转的绞肉机,而体力十足的杂毛小道和三叔则是最锐利的刀片,每一分钟,都在血枭阳身上添置一道或者数道伤口,不停歇,一直至——血枭阳喉咙被划破一道婴儿嘴唇般的口子,鲜血四溅,随后三叔跳起来猛挥一剑,头颅高高抛起,身体轰然倒下。
虽然放过了许多血,但是这一下,喷薄的鲜血仍然像高压水枪一样,激射。
无头的血枭阳跪在了地上,朝着祭坛的方向祭拜。
鲜血集中在了祭坛上,巨型石鼎上面浸染了鲜血。
血枭阳已死,强自撑着的小叔和周林精神一泻,皆倒在地上。三叔一脚把往祭坛送血的枭阳给踹翻,大叫“小明助我”,两人拉起手来,杂毛小道高唱着《登真隐诀》的节段,三叔提着桃木剑,从包中掏起一符,剑尖刺中,然后在空中有规律的运转着,那黄符无火自燃,随着这袅袅青烟的飘散,空中有恶鬼呜咽咆哮的声音传来。
凄凄惨惨,好不恐怖?
三叔执着木剑,横画三行,竖画四道,突然大声喝骂道:“兀那妖灵,还不速速现身?”
那无头血枭阳浑身一震,突然浮出一股粘稠如墨的黑气,急速旋转,然后电射到了祭坛上的石鼎之上,在两个金属鼎把上盘旋。这是什么东西?我眯着眼睛看过去,只看一眼,就觉得心中的恐惧和愤怒一同升起,彼此交换,各种各样邪恶的想法都统统涌出来,然后恨不得臣服在这巨鼎之下。
“无量天尊!”
三叔和杂毛小道共诵了一声道号,如洪钟大吕,直入胸怀。我幡然醒悟过来,这邪物,便是它一直在作怪。所谓阵法,所有的东西都布置妥当,但若是没有阵灵在,也必定像电脑没有CPU,运转不了的。而这邪物,便是制造此地古人留下来的墓灵——姑且称之为墓灵吧。
它在大鼎之上萦绕几秒钟之后,整个房间都在颤抖,有宏大的声音传来,是人言,又不似。我们仔细听,不像是汉语,而像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我——这语言,是苗话,古苗语!杂毛小道朝我苦着脸,说咳咳,小毒物,帮忙翻译一下。
我同样苦笑,摇头说不会,我也不太懂苗话。
我这回答连三叔都惊奇了,他长大嘴巴,惊讶地问你都会养蛊,不会说苗话?
我摇头,说到我这一代的小孩子,都是熟苗了,偶尔听懂一些,只是日常生活中“吃饭”、“喝酒”、“挟菜”之类的,而这个墓灵,显然没有叫我们用餐的意思。
他们几个面面相觑,不忍心再说什么打击的话语,让我难堪。
沟通不了,大家便只有刀兵相见了。三叔面不改色,说小明,我记得李道子老前辈给过你三张符,一风符一驱符一驱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