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你,在我死了以后,你去找一次吕婷吧,看看她过得怎么样,然后我想你再去劝劝她,但你别说我已经死了。”宣林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
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哀,喝了一口冷茶,我才说到:“我尽量去做到,但我也有一个要求,我会去一次石村,我需要你们家的一些资料,我不想瞒你,昆仑是我一直在探索的事情,那关系到我很重要的一个人。”
出奇的是,宣林没有任何的好奇心,他很平静的说到:“好吧,反正我死掉了,我们家也绝后了,我担心父母老无所依,我们是有一些古老的东西,我会说服我父母拿出来,但你可不可以帮忙负担一下我父母,哪怕送进老人院?或者,最好的办法是,让他们有一定的钱安度晚年,能请村子的人照顾他们到死就可以。石村生活不要多少钱的。”
“没有问题。”能用钱解决的问题,的确没有问题。
我很想说,我的钱换不会他们的儿子,可是我终究没有说,没有必要在伤害这个可怜的孩子。
至于安宇,我无意去点醒他什么,没有不可以破的诅咒,就如有阴就有阳一般,如果他以后能收敛,多做善事,多积聚正面的能量,诅咒的效果会低很多。
但是人生是他的,心也是他的,我又怎么救得了全世界?表面功夫永远是没用的,不是吗?
宣林一个月以后在石村去世。
也就在那一个月以后,我依言见到了吕婷,那个时候,她很幸福的挽着一个50岁老人的手,让我觉得可能是真爱吧,我觉得没有劝说她的必要,但终究还按照承诺约见了她一次。
但正如安宇所说,有些人回不去了,宣林认为的毁灭,可能正是她的幸福。
我没有告诉她宣林为她所做的事情,但我忍不住告诉她了,宣林的死讯,因为我认为,她不会有宣林以为的伤心。
但事实上,她流出了一滴眼泪,仅仅一滴,就笑着接起了那个老头儿的电话。
我不想评价那一滴眼泪。
安宇的生意在两年后开始走下坡路,直至不可挽救,他放弃了公司,带着剩下的还算丰厚的财产,和两个女人纠缠不清,最终被其中一个女人的丈夫失手打死,在当时称了轰动一时的案子。
我无意去给出一个真正的结局,来证明诅咒的存在,可是我相信,人的行为能决定人的命运,这是逃不掉的因果,你这一世逃掉了,且不论你的下辈子,但你的子子孙孙呢?
终究,人还是需要有一些底线。
最后,宣林的父母在石村过得还算安稳,平静。当我从石村归来十天后的一个下午,酥肉来我家里找我,那时候的我正在收拾行李。
“你才回来,又要走哪儿去?”显然这小子对我没事爱四处晃荡的性格有些不满。
“天津,既然你来了就送我去机场呗。”我拉好行李袋的拉链,很干脆的对酥肉说到,想了一下,我又开口说到:“你老婆生的时候,我会回来的。”
“谢谢你还惦记着,沁淮那小子也会过来,你反正要去天津,离北京那么近,和沁淮一起呗。”酥肉一边说一边拿出了车钥匙,抱怨着:“我就是特么的苦命,这才到几分钟呢,又得跑路送你去坐飞机。”
我背着行李袋,一把揽过酥肉,说到:“行了,你那车不是你小情人吗?让你和你小情人多呆一会儿,你还不乐意咋的?我要不要和沁淮一起过来看情况吧,记得帮我看好屋子,我师父的一些东西还在这里呢。”
“行了,看屋费是多少?”
“是多少也不给你啊,我给你没出生的孩子,让他(她)等着干爹回来送大礼啊。”我笑着说到,一边锁好了房门。
下了楼,酥肉忽然想起了什么,一下子跑过来挽着我,也不管周围异样的目光,小声对我说到:“三娃儿,你能帮帮看看我媳妇儿肚子里是男是女吗?”
“咋?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玩重男轻女这一套?”
“放屁,儿子女儿我都喜欢,我这不就想提前知道吗?”
“老子这是天眼,不是X光眼,没那功能,你觉得能行吗?”
“哈哈哈”酥肉一边大笑着一边就打开了车门,然后说到:“上车,哥儿我今天大方,让你体会一下宝马的魅力。”
“去去去,别学沁淮说话。”我带着笑容也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酥肉发动了车子,然后一边开车一边对我说到:“你知道吗?这安宇恢复以后,就在他办公室大动干戈,然后又挖出一个装着孩子的罐子。”
我摇下车窗,点燃了一支烟,说到:“这是肯定的,挖出来就好好埋了吧,这算为他自己积点儿德。”
“他请了几个和尚来处理了,你别提他积德的事儿,他能积点儿德,都得败在女人的肚皮上。”酥肉骂了一句。
我沉默着,不去提醒安宇诅咒的事儿,无非也是提醒了也没用,所谓积德,是发自内心的德,表面上的可没什么用,他若醒悟,也不用我提醒,他若不醒悟,我提醒了也没用,那是他自己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