斡赤斤家主人、脱克勒家主人,”他闭着眼睛,像是要睡着了,“我的建议两位还是考虑一下,也许再过几天,出城的路就被封上了。别想着杀了我,你们做不到。”
“哦,还有,我的名字是旭达汗帕苏尔,我告诉过你们,你们每个人都该记住。”旭达汗忽然睁开眼睛,环顾众人,而后又一次闭上了眼睛,“晚宴就到这里,我有点累了。”
贵木冷眼看着两位倨傲的当家主带着手下的武士急匆匆撤出了金帐,头也不回,轻蔑的冷笑。
他对那些伴舞和伺酒的女人挥挥手,令她们也出去,刚才欢腾喧闹的金帐,一下子就只剩随手丢在地下的羊骨架和倾倒的酒瓶,荒凉又冷清。
“这才是如今北都城的真相啊。”旭达汗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人去帐空,满地狼藉,“虽然还有人,可荒凉的像个死城。”
贵木走到旭达汗身边,“哥哥,我们该怎么办?那些猪一样的老东西看起来不会那么容易就屈服了。”
“我本想在出城的路上结束这场交易,让他们去服侍我们的比莫干哥哥,不过他们比我想得要聪明。这也不错,他们会喜欢在北都城里被烧化,而不是被狼吃掉吧?”旭达汗冷冷地说。
“可他们手中还有两三万的军队,而我们手里能调动的人不过百来人。”
“他们还不敢轻易动手,不是因为我的血统,”旭达汗冷笑,“而是杀了我,他们没把握能和狼主和谈。猪一样的老东西很怕死,不到迫不得已,他们不会拿命来赌。”
“我知道了,我信哥哥的!”贵木用力点头。
“按照我们说好的去准备,”旭达汗摘下自己的佩剑,用力拍在贵木手里,“把北都城变成我们兄弟的。”
“是!”贵木攥紧那柄剑,咬着牙回答。
他转身出账,金帐里只剩下旭达汗一个人。旭达汗抬起头,默默地看着帐顶,低低地叹了口气,“出来吧。”
一个瘦削的黑影从帐幕后闪现,悄无声息地从背后逼近旭达汗。他佝偻着背,行走起来就像一条饿极了的豺狗,要从后面扑杀一只猎物。而旭达汗很平静,作为青铜之血的继承人之一,他可以不畏惧任何人。
那个人全身的皮肤都被裹在质地古怪的衣料里,双手套着黑色鲨皮手套,脸上蒙着黑巾。纵然这样,看他一眼,寻常的人也会做噩梦,从黑巾眼孔里露出的两只眼睛异常深陷,眼眶的骨头锋利地凸出,像是被人用小刀剐去了眼眶周围的肉。
那人嘿嘿地笑了两声,声音刺耳阴沉,“三王子,你终于忍不住暴露了自己的血统。”
“龙篱,这让你这么开心么?”旭达汗冷冷地回应。
被称为龙篱的黑衣人还是笑,“我只不过觉得这样一来,北都城离得局面会更加有趣,让我急切地想看到后果。”
“想赌博么?来下注吧,谁会活到最后?”旭达汗说。
“我已经把赌注押在了三王子的身上,谁能不相信三王子这样雄才伟略、却又身怀青铜之血的人?”龙篱说,“只是此刻以此公然示威,三王子不怕激起两家大贵族的敌意?他们已经知道三王子是不肯简简单单向朔北部低头的,那么他们和三王子就没有共同的利益,你们之间的合作随时会崩掉。”
“我必须让他们有所忌惮,我需要更多一点的时间,但是我现在手中没有可调动的兵。”旭达汗直视龙篱那双可怖的眼睛,“你有多少人?”
“一百个,这是我为台戈尔大汗王他们训练的,原本的目的是把刀子插进比莫干的心口里。不过,三王子干的更漂亮。”
“我可以调用者一百人么?”
“随时,”龙篱说,“本堂已经认可了三王子,就会不惜一切代价支持三王子。”
旭达汗点了点头,眼瞳深处忽然寒芒一跳,“龙篱,十三年之前,你从东陆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投奔在台戈尔大汗王的麾下,带给他松针箭的技术,也为他训练杀手。那时候,你的雇主是辰月教么?”
龙篱笑了,“三王子对于东陆的事情,了解得真多。是的,那时辰月0以重金雇佣了我们,我的任务就是支持三位大汗王,扶助三王子登位。那时候没人看得出三王子是一头雄狮,三位大汗王想以你为傀儡,辰月和我们也都认为一个没有实权的大君对己方有好处,所以我们合作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