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的尸体,他们必须把这些珍贵的铠甲运回北都城,虽然看起来已经没有什么用了,短时间内他们甚至训练不出什么人可以穿着这些铠甲作战。
呼都鲁汗看着巴夯离去的背影,心里微微一动,抽出腰间的长弓,对准巴夯的后脑,他的弓术算不错,足以命中。
“呼都鲁汗,你要干什么?”蒙勒火儿的铖缓缓地压在儿子的后颈里。
呼都鲁汗的全身僵住了,他知道那柄刀刃口算不得锋利的铖在父亲的手中砍下过多少头颅。他是蒙勒火儿唯一的儿子,但是如果他敢于在众人面前质颖蒙勒火儿的权威,蒙勒火儿一定会让那柄沾满鲜血的铖落下来。
呼都鲁汗缓缓收弓,把弓和箭都扔在地下,“那个孩子看起来很危险,我们不该留下他。”
“我说过让他们走,蒙勒火儿斡尔寒的一生,永远兑现自己的许诺。”蒙勒火儿也收回了铖。
他看着阿苏勒一行的背影,冷冷地笑了,“呼都鲁汗我的儿子,你急于对他下手,是担心他影响了你的地位吧?这个孩子的身体里流着我的血,你认为我喜欢这个孩子,你忌惮他?”
呼都鲁汗不回答,仰头看着天空。
“山碧空,你怎么想??”蒙勒火儿淡淡地说。
“他是一个天驱武士,但还太年幼,不足以对我们构成威胁。现在放他走,会有好处,北都城里的大贵族们会试图投靠我们。如果我们连狼主的外孙也杀死,他们会http://www.shunong.com/书农书库http://www.jidubook.com/明白投靠也绝没有活路,他们要么死战,要么向南逃窜。对于我们未必是好事。”骑在桑都鲁哈音脖子上的山碧空说,“而且,当初是狼主以和亲换回了和青阳部之间的和平,这个孩子是和亲的结果,狼主理应顾念情谊。”
蒙勒火儿咧开嘴,无声地笑,“是啊,他是我最心爱的女儿勒摩生下的孩子,我的勒摩啊,是草原北方最艳丽的花。我却不得不让她嫁给我的敌人,换取她父亲的撤退”
他笑着笑着脸色忽地一变,仿佛恶鬼暴怒般,额头上青筋跳动,眼神狰狞得仿佛要搏人而噬,“她还和郭勒尔生下了男孩!让他把武器对准他的外公!这是我不可洗刷的耻辱!”
他的咆哮声中,所有人战栗不安。
等到那怒容很久之后渐渐平息下来,蒙勒火儿低低叹了一口气,“他说他叫阿苏勒帕苏尔你看他的眼睛,是像郭勒尔啊。呼都鲁汗,你真是愚蠢,你看不出来么?他绝不会是我们的朋友!”
六
不花剌站在雪地里,左臂断口上挂着血色的冰棱,右臂撑着弓才能勉强站直。但他知道不可能站得很久,他的身体在慢慢变冷,那张好弓的背脊也已经发出了将要断裂的哀声。
他放眼向四周,无边的大雪里躺着他的兄弟们,像是成群死去的黑色乌鸦。木黎留给他的透骨龙就倒在他脚下,已经冷透了。马鞍一侧挂着他祖传的箭囊,里面还残留十二支破甲箭,他再也不可能射完这些箭了。那匹凶猛的战马大概是误解了他的意思,以为他陷入了敌群中却没有箭了,于是带着箭拼命地冲进来。它连续闪开了巨狼的利爪,却没能避开羽人的箭,一只利箭从它的胸口里惯穿进去,只留下白色的尾羽在外。
他的面前是一张粗木座椅,蒙勒火儿坐在那里,他的巨狼蹲在一旁,他轻轻抚摸着狼背上的长毛。所有的狼骑兵都围绕着不花剌,这支野兽般的军队军纪异常严明,蒙勒火儿沉默着,狼骑兵和狼也都不发出声音。
蒙勒火儿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不花剌,不花剌以森冷的目光回敬。
他在等待,等待蒙勒火儿巨钺一斩,让他的人头落地,这个期待支撑着他不倒下。他想起木黎死前的一幕,颈口里涌出的血泉在空中仿佛一面飘展的战旗,他不知道此刻他胸膛里的热血能否化成艳红色的泉水了,他觉得血管里已经结满了冰。
“鬼弓神箭不花剌,我从北方来的路上听说了你的名字。有人提醒我说我可以不防备木黎,但是我一定要留心不花剌,因为不花剌要杀我,我甚至看不见他在哪里。”蒙勒火儿用低沉平淡的声音说,“现在你这张鬼弓已经没有箭了,我再也不必留心什么人。我很高兴,就放你回去吧,顺便,把我的礼物带回给青阳的主人。”
“我不会帮你做任何事,砍下我的头,趁我还活着。”不花剌说。
“我并不是要故作仁慈来折辱你,我这么做只是因为我欣赏你的勇气,这是我含着敬意的礼物。你让我想起了多年前的木黎,可惜他最后变成了一只求死的老狗,这让我觉得难过。”蒙勒火儿说,“你也想求死么?因为你已经不能射箭了?”
“我父亲教我的,”不花剌,“魔鬼的礼物不能收。”
蒙勒火儿低低地叹了口气,眺望着远言,沉默了一会儿,“如今草原上人人都蒙勒火儿斡尔寒和他的武士们是魔鬼。他们强(什么)暴别人的女人,抢走生下的孩子,再训练成杀人的狼骑兵。听到白狼团的名字孩子都不敢哭泣。可是三十年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