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一直在想幽长吉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惜我不知道”隔了一会儿,他才低声说。
“若是十五年前,我会在下令诛杀幽长吉的时候,也对你下一道诛杀令。”翼天瞻低声道。
“大鸟!”马鲁康祖急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然而翼天瞻脸上咄咄逼人的表情却消失了,他显得有些疲惫,默默地坐了回去,重新执起钓竿:“可是现在我老啦,我真的老了。这些天我总是在想幽长吉,想那封诛杀令,想他曾经恳求我给他一个机会,然而我没有理睬。也许我错了,十五年前,如果我支持那个年轻人,也许天驱的未来,就会不一样吧?”
息衍愣住了。
“大鸟”马鲁康祖的声音低涩,也缓缓地坐回到岩石上,“这么些年你老想这个,其实怎么也不能算是你的错。”
翼天瞻对他轻轻摆了摆手。三个人又开始了沉默,三根鱼竿静止不动,三条鱼丝飘在微风里。
“上勾了上钩了!”息衍忽地大声说,他一提钓竿,鱼丝上一尾肥硕的红鳞在挣扎跳动,溅出的水珠在夕阳中闪着耀眼的金色。
“帮我按住它,别让它跳回去了!”他大喊。
年老的河络猛醒过来,急忙抱了一块石头压住自己的鱼竿,而后撩起袍子的前摆,扑上去把红鳞兜在怀里,那边的老羽人抱着陶罐也跳下了不深的水中,把那位罕见的大鱼接了进去。三个人再次看见了彼此的眼睛,那些低沉的气氛已经消散。他们像年轻人一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点火点火!”翼天瞻大声说,“烤了!”
“烤了不好!”息衍反对,“我想我们还是白水煮了吃,在鱼肚里填上香料缝起来,此外只加一点细盐。”
“煮鱼一点味道也没有!”翼天瞻抱着陶罐,摇头,“你们没有吃过真正好的烤鱼,不需要什么香料,自然就会有鲜香味出来!”
他抽了抽鼻子,仿佛已经闻见了旅途中烤着鲜鱼的温暖焦香。
“那是一般的鱼吧?这种鱼煮起来鱼肉有很淡的甜味,烤起来就浪费了。”息衍还是坚持。
“别傻了大鸟!”老河络插了进来,振振有词,“鱼,是很鲜的东西!原本就是应该拿来炖最好的鱼汤!何况又是那么细嫩和新鲜的红鳞!”
翼天瞻没有想到一个河络会跳出来跟他争论鱼的做法,吃惊地皱着眉头,息衍却微微露出得意来,瞥了翼天瞻一眼,又冲马鲁康祖点了点头。
“然后捞掉鱼肉,添上上好的白菰慢慢熬,最后用汤来煮豚鼠身上最香的尾巴肉!”老河络大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