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最好的机会,不过一旦开始攻击就不能停止,她知道这个男人的可怕。她跃起在塔楼的护栏上用力一蹬,人像是离弦的箭一样射向那个男人,她的匕首已经到了手中,一刀刺向男人的心口。
又是一声金属撞击的巨响。
叶瑾再次失手。她刺中了黑氅,但是没有造成杀伤。她再次双手撑地倒翻,再次退出去,她没有把握贴身的时候刺中对手,教会她这种刺杀术的老师警告过她,刺杀不能近身缠斗。失去了目标,就要立刻撤离,寻找下一个机会。
可她退不走了,她忽然失去了平衡。她被对手抓住了腰肢,那双巨大的手握得她的腰间剧痛。男人高举她过顶,把她狠狠地砸在地上。叶瑾觉得自己全身的骨骼都被震碎了似的,匕首脱手而出。可她压住了痛楚,向着面前的那张脸狠狠打出一记耳光。她的袖口悄无声息地弹出刀刺,这根短短的刀刺足够割断对手的喉咙。
这还是老师的教导。老师曾说任何一个男人制服了一个女人的时候都会有瞬间的得意和懈怠。这时候他们甚至会硬挨女人一个报复而来的耳光,而后借自己的强壮嘲笑女人的无力。而这,是独属于女人的一次进攻机会。
刀刺距离对方的喉咙只有一寸,叶瑾的手被对方的大手紧紧握住。对方巨大的手掌猛地合拢,叶瑾听见自己指骨和掌骨裂开的可怕声音。
“女人,你想杀死我?”男人的声音里带着不信,而更多的,是被冒犯之后的狂怒。
“杀死你,就一切都解决了!我和阿爹再不用害怕什么,不用时时刻刻想起你这个半人半鬼的东西!”叶瑾忍住疼痛狠狠地一口吐向他的脸,“收起你那一副恶心的嘴脸!”
“你被白毅收买了?背叛神而投靠俗子?”
“没有人收买我,你该死!”叶瑾的脸失去了所有血色,只有那黑色的瞳子里的光还是凶猛刺人,“我只想要我的自由!”
“我已经以神之名许你以自由!”
“你只是半死不活的恶鬼!”
“恶鬼?”男人咬着牙,“女人!你将为你对神使的侮辱而付出无上的代价。可我仍将予你以自由,对于你这样肮脏的俗子,最大的自由便是死亡之后,你的灵魂行于天上!”
他猛地抓住叶瑾的双腿把她举向天空。他凶蛮强横的姿势竟像是要把这个女人整个地撕为两半。而他的动作忽地停下了,叶瑾像是被献祭的羔羊那样无力,被托举在半空中。
“白毅,军王。”男人缓缓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一道闪电切开了半边天空,被瞬间照亮的地面上,白衣的人提着巨大的武器站在雨中。
男人把叶瑾扔在了一边,看着白毅一步一步踩着楼梯而上。男人一步一步退后,直到靠在栏杆上。白毅登上木塔楼的顶层,盯着男人。豪雨倾泻而下,打在他已经洗旧了的白色战衣上,雨点四溅。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白毅和男人各自看清了对方的脸,两张同样没有表情的脸。
白毅在身后挥动武器,切断了登楼的木梯。这座塔楼很高,半截木梯落下去的时间过了一会儿才听见。
“你是想要杀我么?”白毅低声说,“现在你有机会了,这里很安静,适合决战。”
“你居然可以找到这里来。”
“我们也有斥候,我们所有的斥候现在都在这座城关里寻找你。很幸运我们找到了这个女人,我们跟着她,也找到了你。”白毅挥动他巨大的武器指向男人,“来,开始好了,很多年我不自己出战了,不过对你,我很有兴趣。”
“我从你的话里听出了仇恨,”男人倨傲地看着白毅,他比白毅高出很多,居高临下,“一个急于复仇的愚蠢天驱。”
“我不是一个天驱。”白毅说,“可我确实急于复仇。”
“愚蠢的俗子,”男人冷冷地哼了一声,“你我何尝有仇恨?是你们这些蒙昧的俗子,你们试图建立起绝不可能长久的平安时代,而你们触怒了神,你们要违反神为这个世界确定的规则。可你们多么渺小,和神伟岸的力量相比就像是沙子之于大海。你们这些细沙被卷在大海中,各本看不到自己的未来。”
“看看你们自己脚下的世界!何曾有过平安和幸福?”男人踏上一步,挥手指向地下,“你们不是一再征战么?以守护的名义杀人。可神并不责怪你们,那是这天地的规则,神为你们制定的。”
男子的声音越发宏亮,已经压过雨声。他的语气和动作,都散发出神一般的威严气宇。他再上一步,手指天空,“而神不能姑息你们的愚蠢,所以神给你们以惩罚,这惩罚也是拯救。这世界将因为神给予无知者以惩罚而变得美好。神并非想要毁灭你们,而你们无视神对世人的爱。那么覆亡,便是你们的宿命!”
他没能继续说下去。白毅跨前一步,巨大的武器劈头斩落,带起尖利的啸声。他的武器竟是一柄长刃的斩马刀,形制一如嬴无翳的霸刀。
男人迅速从黑氅中伸出双手,准确地夹住了斩马刀的刀身。凌厉的一斩在他巨大的力量下被生生止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