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快,会来不及后悔。”
“你敢杀我?”
“未必。这里泥土之下,上不见天,别人帮不了你,如何决断,看你自己。”费安按住腰间的佩剑,他退后一步,身体如硬弓般绷紧。
“我已经决断了!”息辕踏上一步,随即压低了声音,“你护住公主,我居前。”
吕归尘听见了他的话,却没有退,而是比他还快地踏上一步,影月的刀锋探出去点地。他此时距离费安尚远,而这一刀如钉子般扎在刀盾阵前,刀锋上一道流光掠过,透着冷冽的杀机。息辕上前和吕归尘并肩,拍了拍他的肩膀,横着重剑封在胸前。
“你保护公主,我居前。”吕归尘道,此时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要告诉息辕他不愿意躲在后面。
息辕低头看着地上德秋的人头,面孔微微抽动,声音极低:“别管他妈的公主了,我只是要跟他没完!”
吕归尘扭头诧异地看着自己的朋友。
霜夫人整衣站了起来:“两位既然都是来救护公主的,为什么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我身在宫闱之内,却也听说费将军是陈国的柱石,而那位下唐军官闻讯赶来,想必也是忠谨之士。我们都效忠皇室,逆党嬴无翳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难道我们要为私下里的小事拔刀相向?”
她挺起了胸膛,神色端庄而傲然,目光一扫,环顾众人,想看看这些军人的反应。她看见费安的到来,心里已经有了盘算,只有息辕一支来救驾,即便息辕无礼,她也得忍受,而如今两方似乎互不相让,她在中间便有了转圜的余地。她心里已经不能忍受这些粗鲁凶狠的军人了,恨不得看见他们就此冲杀起来。一路上的屈辱此时在她胸膛里像是小刀般地搅着,世家大族出身的女官,从小生活在锦绣飘香中,军人们肮脏的手甚至不配碰一下她绣着水青色云霞的衣袖,而从她被离军俘虏开始,只能无条件地对着刀剑低头。此时已经不再有性命之忧,这些被压住的恨意全都跳了出来。
出乎她的预料,无论是息辕还是费安,都没有对她的话做任何反应。陈国名将和下唐少年隔着很远冷冷地对视,目光像是可以擦出火星来。霜夫人怒气更甚,大踏一步上前。
“滚开!这是我跟费将军之间的事。”息辕忽地转头,“他杀了我们的战友,跟霜夫人你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么?”
霜夫人被这个年轻人杀机毕露的眼睛一看,心里那股傲气和尊贵仿佛被人拦腰踢了一脚,顿时折了。她一口气没接上来,听见费安低低地笑了起来:“这话说得倒是有点意思,两军阵前,不想死的不要站得太近。”
“开始吧!”息辕低声道。
“最后问你一句,想清楚了回答,交出公主,一切跟你无关。”费安低头看着自己的佩剑。
息辕完全没有迟疑:“别浪费时间,我说过,公主不公主,现在跟我没关系!”
“倒不像你叔叔那样狐狸性子,”费安唇边缓缓地绽开了笑容,他忽地挥手,厉声大吼,“前!”
刀盾武士们同声大吼,大步突前。逼近吕归尘和息辕的时候,他们举起盾牌遮挡,侧滚挥刀,数十柄长刀同时挥向了吕归尘和息辕的双腿,地面上几乎没有任何落脚的空隙。这是陈国精锐的“刈草刀行阵”,是轻骑的死敌,受过严密训练的刀盾武士以极快的速度滚进敌军骑兵的空隙中斩削马蹄,这需要极高的技巧和速度,否则瞬间就会被铁蹄踩死。而这些刀盾武士几乎无一不是死士,因为每一次“刈草刀行阵”出现在战场上,能活着归来的刀盾武士们不到半数,只是敌人的轻骑,却损失更为惨重。
息辕拔地跃起。他双脚狠狠地蹬在了一面方盾上,举着盾牌的武士被他压住,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息辕已经双手握住剑柄全力刺向方盾的中央。这些方盾需要单手携带挥舞,不像楚卫国山阵枪兵的铁铸巨盾那样坚固,只是以韧实的干牛皮蒙在木板上制成,防御劈砍已经足够,却难以挡住锐器的正面刺击。盾下的武士嚎叫了一声,息辕再次跃起,他挥剑把卡在剑上的盾牌掷了出去,砸在另一名武士的方盾上,震得他后退一步。而失去盾牌的那名武士已经被刺穿了大臂。
吕归尘看着几柄长刀的寒芒向着自己脚下汇聚,却站立不动。他将影月绕身挥舞成圈,准确地和那些长刀相撞。影月的锐利是那些精制长刀所无法比拟的,瞬间就有三柄长刀刀头折断。在这个极短的间隙,吕归尘一脚踩住身后偷袭的一刀,避开了其余几柄刀的攻势。刀盾武士们一击失手,再次挥刀。吕归尘却已经旋身而起,在头顶挥舞长刀成圆,刀盾武士们同时提盾护住了自己,看见那一式的威武,他们感觉到其中蕴藏着可怕的力量。长刀旋转的呼啸声忽地变化,刀光化作一道直线斜斜飞下,一名刀盾武士愣了一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盾牌从中间被等分为两片。
费安吃了一惊。他并未真的想要杀了这两个人,原意只是要给这两个不知进退的孩子以教训。息辕和吕归尘不是德秋,他们的身份特殊。而现在以这两个年轻人暴露出来的武术来看,他的属下绝无把握毫无损失地擒住他们。事实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