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举行那个封王仪式么?”
“嗯。”金座上的军人简单地应了一声,眼神却始终投注在手里那件东西上。那是方才盗宝者的使者动来的一卷破旧卷纸,上面凌乱地画着许多符号。不知道为何,在看着这一卷纸时,军人冷酷的眼神忽然变得柔和起来。
“可是如果主人要下到地面上的话,潇就无法陪伴您了。”傀儡忧心忡忡地叹道,“您会被沙蛮和盗宝者保卫——不如不要去铜宫了。”
“放心,我会……”云焕还是翻看着手里的东西,声音却陡然顿住了——最后一页纸上,凌乱地写满了字。那样熟悉的笔迹,仿佛一瞬间将时空逆转了过来。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翻来覆去只有这两句话,被狂乱地涂抹在了粗糙的羊皮纸上。笔迹一开始是拘谨的,然后渐渐恣意,越到后来越肆无忌惮,凌厉的笔锋里几乎让人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窒息感。
云焕猛然合上了手里的羊皮纸,将脸深深埋入其中。
是的,是的……这是一年前他在封墓之前留下的东西。当时的他,竭尽全力也无法将古墓里的血迹清洗干净,只好筋疲力尽地独自坐在黑暗里。在这个童年、少年时居住的地方,他翻开了这卷昔年师傅教授他剑技的手绘卷,凝视了许久,在最后一页上留下了这样的笔迹。
看来,那些盗宝者果然已经进入了古墓。
“这只是我们为您准备的礼物之一。如果少帅肯屈尊来到铜宫,还能看到更多的珍宝。”
——那个使者居然敢这样对他说话,让他在狂怒之下不由自主地出手,斩下了那个狂妄者的头颅。血溅到了纸上,染上了一抹殷红。他下意思地去擦,却无法将血色从那样珍贵的东西上抹去。
三日之期转眼已到,大军集结在铜宫上空。
云焕放下了书卷,从金座上长身而起,眼神冷酷。
“主人!”伽楼罗发出了轻微的战栗,潇脱口低语,“不要去!”然而云豢只是回头漠然地看了金座上的傀儡一眼,并未对这样的请求有所动容。他走向舱门,拉开,大漠上的冷风顿时席卷而来,充斥了整个黑暗的机舱。破军少将站在舱室被,俯身着脚下暮色里乌兰沙海,神色渐渐转为狠厉。
外面已经有军队在等着他,无数的风隼和比翼鸟簇拥着伽搂罗。
破军少将从金色的机械里走了出来,抬起手示意征天军团九天的各部将领靠近。九架比翼鸟被鲛人傀儡操纵着,准确地降落在了伽楼罗宽亏的机翼上。
“禀少帅,按照您的吩咐,我们一直监视着帕孟高原的各个防卫,入夜前,有人通过密道去了铜宫……”负责监视西方的将军跪下禀告,脸色凝重,将声音压得很低。
“很好。”云焕只是短短地吐出两个字,然后回头对簇拥在周围的将领们低声吩咐了几句什么。
身穿银黑两色军服的沧流军人齐齐单膝跪地,断然领命而去。
“潇,你在这里等我。”安排妥了一切后,云焕孤身站在巨大金色机翼上,声音低沉,“等我下去将师傅的遗体迎回就会发出讯号。到时候你就徽调这里,杀光所有的盗宝者——这片沙漠上,鸡犬不留。”
伽楼罗的颤动在一瞬间停止了,潇的脸色苍白如死。
“凡是碰过那座古墓的人,都不能再活下去。”云焕冷冷地看着大漠上空的冷月吐出了最后一句话。这一瞬,他眼里的金光璀璨无比,恍如神魔附体。
是的,那是他的圣地,是他保存在心底的唯一洁白的地方……而那些人居然敢亵渎神圣,闯入那座古墓,惊扰她的长眠,岁万四不组赎其罪!
“来了么?”
“来了。”
“带了多少人?”
“似乎只有一队士兵跟随。”
“真是自大而狂妄啊,破军。”
“这样的态度也是正常的——这个云荒上,还有谁会是他的对手呢?如果不是因为师傅的遗体在这里,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摧毁这里的一切,就像碾死一堆蝼蚁一样。”
“蝼蚁……你也未免太小看自己和我们盗宝者了吧。”
金帐里有人苦笑,两双眼睛在重重帷幕后看着从天而降的沧流军人。盗宝者之王放下了手里的短刀,看着原出尚看不清面目的军人。云焕落在辽阔的沙漠上,篝火围绕着他,阴照着他的侧脸,冷毅而钢硬。
这是音格尔第一次看到这个血洗帝都的破军少将,然而只是一眼,盗宝者之王便感觉到了某种强烈的冷酷杀气,一时间呼吸为之一窒。
西京喝完了最后一坛酒,将酒碗重重摔落在地,长长出了一口气:“好,就这样吧!音格尔,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们立刻停止这个计划,就当一切没有发生——否则一旦开始,盗宝者们就要和这样的魔物为敌到底了!”
音格尔一震,将目光从远处那个人的身上收回,苍白的脸上忽然浮出一丝冷笑:“反悔?你以为大漠上的儿女会屈膝于一个魔物么?”他抬起手,霍然将面前一直没动的一碗酒一饮而尽。烈酒从喉中倾泻而下,他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