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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月镜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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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月镜辟天 第一章 叶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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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的画面忽然开始恍惚了,仿佛接下来的那段日子流逝得模糊而迅速,并不曾象前面这一段那样令她刻骨铭心。

    荒芜的原野。

    广袤的沙漠。

    漫天的尘土风沙。

    满地的辎重武器和伤员。

    在战壕里休息的、清一色黑色装束的军队。

    远处有简易的牛皮帐篷,升起缕缕炊烟,血色的夕阳正在风沙里缓缓下沉。

    天,又要黑了……

    在那一段记忆中最强烈存在着的,除了对荒漠干涸气候的长时间痛苦、便是对每一日夕阳跳下地平线那一瞬的恐惧——因为,那意味着又一个黑夜的到来。

    ——那些野兽们的狂欢之夜。

    “快去快去!去的晚了营里的女娘可都没了!”

    “来不及啦!只怕现在去,那个鲛人美女已经让参将给抱上床了吧?”

    “真该死,又让上头给私独吞了,难得来一个鲛人,也不放出来让我们尝尝鲜。”

    “嘘——被参将听见可不好啊!”

    “我就是要骂!真是他妈的不公平——征天军团每个小队都配了一个漂亮的鲛人娘们来玩,凭什么我们镇野军团就只分了那么一个?”

    “唉,鲛人在西荒活不长嘛。你看那个鲛人来了不过半年,已经快不行了。”

    “妈的,那老子岂不是再也尝不到鲜了?”

    “啧啧,你也想开点——那个鲛人虽然漂亮的不象话,可好像没有魂似的。与其抱个行尸走肉的美人儿,还不如和**的沙蛮女人混呢。”

    “……”

    帐外肆无忌惮的议论不停传来,然而她眼前却只是晃动着一张油腻黑亮的脸,那个魁梧的朔方城参将压在她身体上,那样的沉重,几乎要将她窒息。

    然而她只是木然地看着,眼睛不知道看向哪个地方——头顶是黑沉沉的牛皮帐,风砂在呼啸,肌肤干得几乎要裂开,砂子随着呼吸进入了肺部,一点点的积存起来。她忽然咳嗽起来,感觉嘴里有什么无法压抑地涌了上来。

    她甚至来不及扭过脸去,就这样直接地将咽喉里涌出的东西、呕吐在了那张正吮吸着她嘴唇的口腔中。

    “臭女人!”那个参将愣了一下,很快呸的吐了出来,气急败坏地甩了一个耳光,“敢败坏老子的兴致!”

    然而下一刻,他马上就跳了起来,抹着嘴角惊呼:“血?!”

    大量的血,从她咽喉内涌出,又从那个镇野军团军人的嘴里流下,狼藉可怖。

    她在昏暗的牛油蜡烛下看着满床可怖的殷红,手缓缓伸向那一滩没有温度的鲛人之血,一贯无知无觉的眼神慢慢颤动。忽然间,她把头一扬,打破了一贯的死寂大声笑了起来,狂喜万分——终于是可以死了!终于是,可以死了!

    笑声未毕,她就一头栽倒在床上,苍白**的身体浸没在自己的血中。

    真好……

    终于是,可以结束了。

    叶城的冷月下,白薇皇后惊诧地看着忽然间疯狂大笑的鲛人女子,再也忍不住地出手喝止:“苏摩,快住手!你会逼疯她的。”

    然而傀儡师的脸上却浮现出莫测的神情,仿佛这样还不足以完全地触摸那些回忆,反而更紧地按住潇的头颅两侧,缓缓地俯下身,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了潇的额头上,缓缓读取着

    最后的记忆。

    片刻后,他眉心那一道火焰的刻痕里,闪过了微弱的光。

    原来是这样……被沧流帝国充军的十几年后,那个当年宁死不肯低头的孤傲女战士,最后才成了不顾一切的背叛者。然而,只是保持着那样的姿态再“读”了片刻,苏摩脸上的神情慢慢变化,忽然松手放开了潇,所有的引线在一瞬间抽出。仿佛失去了所有支撑,鲛人女子筋疲力尽地倒了下去,痛苦地用手捂着头颅,脸色苍白地低低呼号。

    而苏摩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脸上有复杂的神情。

    “她怎么了?”白薇皇后问。

    “那段记忆,对她来说太过于痛苦。”苏摩缓缓开口。白薇皇后诧异地看着他——到底这个叫做潇的鲛人有过什么样的记忆,竟然能打动苏摩这样的人?

    然而傀儡师低头凝视了那个昏迷的鲛人女子半天,最终轻轻吐出了一口气,抬手挑断了捆绑着潇的那两条铁索,回身静静道:“我们走吧。”

    “真的放过这个叛徒?”她隐隐有杀气,“让她回到云焕身旁?”

    “放她走又如何。”苏摩戴上了风帽,只是冷然回答,掠了一眼夜空,“破军光芒黯淡,七日内必当陨落——以她残废之身,又如何能挽回宿命?”

    白薇皇后抬起头凝视夜空:北斗已然移到了西方分野,已然是三更的天。

    果然,西北角上一颗大星摇摇欲坠,发出黯淡的血色光芒,她只是一望、便已知道星宿轨道的走向所在,也知道此星的主人必然气数将尽。

    “破军……”她蹙眉,心里不知如何却隐隐有不安。

    那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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