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摩和白璎可能就在前面,我们快走!”西京凝视着夜空,也催促着她上路。
听得那个傀儡师和太子妃就在前方,那笙的眼睛亮了一下,立刻跳起来,然而立时想起来:“那么,我们就扔下这个人不管么?”
“哪里管得了那么多。”西京不耐,将金色罗盘放回少年手中,拉着她上路,“快些!”
那笙却不从:“扔在荒郊野外,他会死的!”
“轻重不分。”西京已然有点恼怒,却知道这丫头一根筋,“我们已尽力,生死由天去吧!”
“救人不救彻,算什么尽力!”那笙大声抗议,然而声音未落、眼前陡然一黑,酒气熏天——原来是西京故伎重施,将磨蹭着不肯上路的她收入了那个酒壶中。
“放我出去!”她气急,敲着金属的墙壁大呼,然而外头的人根本不理睬。
“好,那我自己出去!”她发狠,准备按照书上的方法破开这个法术,手指在壁上画着,迅速便布好了符咒,最后手掌一拍,低喝一声,“破!”
然而,还是黑暗,还是漫天酒气。
“咦……难道画错了?可我记得就是这样的啊,怎么不管用了?”她诧异地喃喃,手指急切地在壁上涂抹来去,“难道是这样?这样?还是……这样?”
可一连变幻了几种画法,那个破解之咒都没有生效。
“哎呀,还是得翻书。”她无计可施,从怀中拿出真岚赠与的那一卷术法初探,从怀里拿出一个火折子,盘腿在酒壶里坐下,急急翻开书查找起来。
那只酒壶悬在剑客的腰畔,随着急速的奔驰一下一下地拍击着,发出空空的声音。
以剑圣门下“化影”的轻身术,到百里开外的苍梧之渊应该不用一个时辰吧?
只怕还能抢在宁凉他们前头。
西京默默地想,忍住伤痛,提着一口真气、将身形施展到极快。
一行人转眼走散,烛阴郡外的官道两旁又只剩下一片废墟。
脚步声刚刚消失,一直昏迷的少年便动了动,缓缓挣开了眼睛,眼神清冽无比。
他摸了摸方才被宁凉包扎好的伤口,又看了一眼河滩上新筑起的坟墓,微微吐了一口气,眼神复杂。然后,将手中的金色罗盘打开,轻轻转动了一下上面的指针,喃喃低语了一句话。
又是许久无声。残火明灭,在风中跳跃,风里隐隐传来一种奇异的声音——不是远处的交战声,细细听去,竟然类似婴儿哭泣,邪异而悲凉,从远处急速掠过。
空气中,忽然有了无数翅膀拍击的声音,仿佛有成群的鸟儿忽然降临。
“好多死人!快来快来,可以吃了!”空中有惊喜的声音,然后黑色的羽翼从半空翩然而落,覆盖了大大小小的废墟,在死尸上跳起了狂欢的舞蹈。
那是泽之国的鸟灵,闻到了屠杀过后血和灵魂的味道、奔赴前来享用盛宴。
“罗罗,慢着点,不会饿着你的。我们这次是接到召唤才来的,得找到人才行!”佩戴着九子铃的少女蹙眉,看着吃相难看的一只小鸟灵——这次征天军团大规模清扫,扰得天怨人怒,泽之国东边六郡接到总督下达的当地民众可群起反抗的手谕后,积怨已久的当地军队纷纷起兵反抗,转眼泽之国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而在这反抗和镇压中,无数的生灵涂炭,他们鸟灵更是享用了连番的盛宴,好不快活。
“哎呀!”那只小鸟灵却忽然惊呼,噗拉拉飞起,“幽凰姐姐!你看!活人!”
所有正在享用血肉的鸟灵都被惊动,瞬地转头看过来——
那里,明灭的余火下,一点金色的光刺破了黑夜——而那种奇异的光芒却居然有着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让一贯凶残暴虐的鸟灵瞬间变得无比的温驯。
“神器魂引……音格尔·卡洛蒙阁下?”鸟灵的头领喃喃,看着少年手里的金色罗盘,脸色奇特,却依然作出了不得不服从的姿态,“卡洛蒙的世子啊,您召唤我们赶来这里,是有什么需要我们效劳么?”
“鸟灵之王幽凰——五十年前我的祖父将你从空寂之山释放,你对着神器许下血咒、可为卡洛蒙一族完成三个愿望。”少年苍白的脸上有一种不相称的冷郁,微弱地开口,“我的父亲曾使用过第一个愿望。如今,这是我第一次动用这个誓约的条款——”
少年盗宝者吸了一口气,似乎强忍着胸口的剧痛:“我的同伴、都已经死在半途,而我,依然想要前去九嶷——请你带我飞越苍梧之渊,避开那些混战的军队,抵达九嶷王陵的入口。我,要前往地底最深处那个星尊帝的墓室。”
“一个人,也要去?”幽凰诧异地看着少年,眼里有讥诮的表情,“音格尔,连你哥哥五年前带着那么多人想去盗掘星尊帝的王陵,都一去不复返。你一个人?”
音格尔的脸色苍白,手指却稳定地抓着那个金色的罗盘,上面指针一动不动地指着正北的方向。他的声音也执着而冷定:“我,并不不是一个人。还有一批先行的同伴,已经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