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化身?那天下独一无二的最强的帝王。
传说中,在天地初开的时候,天下本来没有云荒,也没有中州,全部覆盖着海面……目所能及,都是海皇的领土。可惜万年后沧海桑田,海国竟衰弱到如此。
“我要我的左足。”蓦然间,空桑皇太子开口了,“在南方镜湖入海口,那个号称深六万四千尺、可以埋下一座伽蓝白塔高度的鬼神渊底下。”
“果然。”听到那样显然深思过提出的交换条件,苏摩蓦然笑了起来,“很对等的难度。”
“世上除了你们鲛人,谁也无法从那么深的海底将那个封印的匣子取出。”空桑皇太子断了的右手在虚空中划了一个符号,面色凝重,“我需要我的左足,你们需要龙神的庇佑,我们可以相互交换力量——如果有朝一日沧流帝国覆灭,无色城亡灵重见天日之时,便是鲛人回归碧落海之日。”
“好。”想也不想,鲛人少主点头答应,“如违此誓,如何?”
“如违此誓,不得好……那个,死……”真岚忽然间有些迟疑——本来想说一般化的“不得好死”“死无全尸”之类的,猛然想起已经是这种状态,就忍不住口吃。恍然明白空桑皇太子想说什么,虽然是临大事之时,全体气氛肃穆,大家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苏摩也笑了,然而那样微微弯起的嘴角却是带着说不出的冷意和诡异。见真岚口吃,便淡淡然接了下去,替他补完:“如违此誓,星尊帝之昨日,便是你之明日。”
傀儡师扬着头,眼里的光芒隐秘而冷酷。那样冰冷和恶意的话,让所有正在笑的人顿时无声,相顾失色。西京陡然间明白了方才自己失神的原因,不自禁地握紧了手。
“好,”然而空桑皇太子却也扬起了头,看着傀儡师的眼睛,毫不迟疑地回答,“若违今日之约,星尊帝之昨日,便是真岚之明日!”
“击掌为誓!”苏摩终于微笑,伸出了手,手指上奇形的戒指奕奕生辉。
“击掌为誓。”断手蓦然从案上跃起,重重击向傀儡师苍白修长的手。
“啪。”轻轻一声响,却仿佛惊雷回荡在所有人的心头。
相击的刹那、苏摩和真岚的手相互握紧,似乎手心握着的是有形有质的诺言,用力得要将其压入各自的骨中,以免遗忘。
“好啊好啊!”在双手交握的一瞬间,那笙忍不住叫了起来,欢喜,“好厉害!”
随着她拍手喝采,少女手指上的皇天折射出了一道雪亮的光。
风从伽蓝白塔顶端无声掠过,带来云荒大地四方的气息。
“小谢,你闻到了么?血和火的味道……”在东方的风吹过来的时候,巫即苍老的脸从黑袍底下抬起,在风里闭着眼睛,问身边的弟子巫谢。
年轻的学者巫谢,还没有修习到千里外遥感的幻术水准,然而此刻,他却是确确实实闻到了风里带来的血和火的气息,淡淡的,带着焦臭和腥味。从极远极远的东方而来,穿过气流层,来到数万尺高的伽蓝白塔顶端。
“桃源郡夷为平地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嗤笑的却是国务卿巫朗,这个主持着沧流帝国日常政务的长老眼里有忍不住的讥讽,看向一边端坐的大将军巫彭,“战无不胜的彭大将军啊,这一次你还有何话可说?你的人在桃源郡把事情搞砸了,不但没有抓到皇天持有者,还损失了三架风隼!这回你如何交代?”
巫彭高大的身子在黑袍底下也微微一震,显然虽然战功显赫,这次的挫折也是他所料不及的——派出了年轻一代将领中最出色的云焕,还带着十架风隼,只为追捕一个带着皇天的少女,却居然无功而反。
“我说过不能派云焕那小子去嘛,让飞廉去不更好?”旁边,看到大将军一时哑口无言,巫姑桀桀笑了起来,手中腕珠不停起落,忽然间眼神如同刀子、剜了一边的另一位女长老一眼,“他可比云焕能干多了,只可惜他没有那么硬的裙带呀。”
巫真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深蓝色的眼睛看了巫姑一眼。然而那样静谧的眼神里,却有让长老都畏惧的某种力量,让巫姑终于不敢再继续唠叨。
云焕是巫真的弟弟,这是十巫都知道的事情——巫真本名云烛,是从冰族二十万纯种子民里挑出的圣女。她出身低贱,来自于最外层贫民居住的铁城,从十五岁被选中起,就独居在伽蓝白塔顶上,一边观测星象来预知吉凶灾祸,一边侍奉神殿内从不露面的智者,一直到她三十五岁卸任。卸任后,她便去掉了“云烛”这个世俗的名字,遵循智者的旨意、以前代圣女的身份进入了元老院,成为十个最接近权力中心的长老之一。
据说这个前代圣女非常得智者的欢心,因为她在白塔顶上整整停留了十五年。
按例每一任圣女都只需担任十年的时间,任满便可以从白塔上回到人间,回复平民女子的生活——智者的生命似乎是永久的,百年前带领冰族获取云荒之时,和百年内他垂帘支配沧流帝国期间,似乎丝毫不见他有任何衰弱疾病的时候。即使十巫、也只能从智者含糊不清的语调中,分辩他是否有衰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