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同时也牵引住元老院六长老的视线和精力;另一方面,六国遗民中的精英战士秘密集结、前往空寂之山的祭坛,准备打开封印、借助魔之左手的力量来推翻冰国的铁血统治。
那样严密的计划,本来该不会被人知晓——而创世神居然洞若观火。
听到“破坏神”三个字,连怀仞都大吃一惊,脱口:“你们疯了!你们想释放破坏神?”
“疯子也比叛徒好。”玄锋冷笑起来,即使他面对着神心里是如何的敬畏与恐惧,然而看到这个同门的叛徒,少年心里依然是满满的杀气和鄙夷,“是冰国人逼我们的!与其忍受他们的苛政,还不如释放破坏神!”
“破坏神释放出来了,你们怎么可能控制云荒不陷入黑暗?”怀仞金色的眸子里有冷电,厉声,“你们妄图和冰国一起毁灭么?你们要毁掉这个云荒?!”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叛徒!”玄锋扬起头,睥睨地看着这个五十年前的“英雄”——也许是因为留在神之右手身侧的缘故,时间对怀仞没有丝毫的影响,如今本该是老人的他依然保持着和冲入离天宫时一样的外貌,年轻英武,和面前比他小五十岁的黑衣同门几乎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只是目光中不复有玄锋那样的热血如沸。
“他当然有资格教训你。”怀仞没有回答,出乎意料的是女童开口了,神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如果不是怀仞,整个幽国和剑圣一门,五十年前早从云荒大陆上彻底消失了。”
“什么?”玄锋愣了一下,脱口。
“神。”怀仞似乎不想说下去,微微抱紧了那个女童——他没有想到一直寡言的神今日忽然如此多话,更没想到刺客闯入到现在、外面的六长老居然没有赶来。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离天宫的守卫忽然间变得如此脆弱?
然而苍白的小手撑住他胸前的铠甲,创世神眼睛里浮出幻彩般的光芒,对着那个桀骜骄傲的刺客继续说下去,冷笑:“做英雄是要付出代价的……当年这个笨蛋只凭着一腔热血冲入九重门,力竭被擒。在那时候,整个幽国遗民和剑圣一门、就要有必死的觉悟。可当年怀仞失败后、为何你们还能活得好好的?”
玄锋忽然怔住。这个疑问几十年来并不是没有人提出过,然而始终没有答案。
于是遗民们纷纷猜测是怀仞在自知无望的时候早已自刎、冰国人从而无从拷问。然而那分明是说不通的——怀仞的家人在一夕之间消失,冰国显然已经查到了刺客的真正身份。
然而无论如何,那次轰轰烈烈的事终究没有引起冰国的严厉追究,无论是幽国遗民还是剑圣门下,几十年来依然在冰国的统治下平平安安地活着——境况虽然不可能变得更好,却也没有恶化得无法忍受。
“苟活也是要有代价的。”创世神漆黑的瞳子里透出冷笑。
玄锋猛悟,脱口低呼,看向怀仞——怀仞脸色也是苍白,默不作声地抱着女童握剑而立,淡淡看着几十年后闯入离天宫的同门,眼神复杂。
那仿佛是面对着另一个自己的感觉,让剑士在五十年后再一度陷入了恍惚。
“我免去了怀仞的罪,将他留在离天宫内——即使是六长老,也无法违抗神的意志。”创世神的眼睛是漆黑的,所以看不到任何表情变化,女童的声音却是不相称的威严和沧桑,“但是人世有人世自己的力量平衡规则——作为相应的对策,六长老将怀仞所有家人扣留,监视着幽国遗民和剑圣一门,若怀仞有丝毫异动,血便要成片的流淌。”
“……”黑衣少年陡然说不出话来,讷讷看向同样握着光之剑的怀仞,许久,终于开口问,“真的是这样么?前辈?”——幽国遗民和剑圣一门,之所以能活到如今,便是因为那个最优秀的前辈多年前便以身事敌?
“我不过是在接受我应得的……”然而怀仞没有承认,只是苍白着脸漠然回答,似乎五十年后豪情热血都以消磨殆尽,“我根本不是什么英雄——那样毫无计划的莽撞只会给族人带来灾难。我不过是在为错误付出代价。”
“那不是错误!”玄锋忍不住,冲口而出,“那就是英雄!”
“真的英雄,不会只凭着一腔热血去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怀仞眉梢挑了一下,看向年轻的同门,“至少,该象你们这样有了严密部署、才开始去赴死——我当年不过是一介莽夫,差点害死所有族人和师门。”
在黑衣少年回答之前,女童微笑起来了,她转头看着几十年来陪伴左右的幽国剑士,轻轻点头:“是的。当年的怀仞不过是一介莽夫,在此后的五十年里,他才称得上是英雄。能忍受在离天宫内陪伴我五十年,除了御风,没有第二人做到。”
“神。”怀仞叹了口气,对于创世神第一次的赞许不知如何回答。
那还是神第一次开口说这么多的话。过去漫长的岁月里,除了下棋、冥想、练剑和学习术法,他几乎没有多少机会和神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