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我表现的态度如何坚定,或者又表露出可以协商的态度,罗森自始自终都没有任何的犹豫,显然,他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坚定的心思,所以我想只要谈妥下来,他就会把具体的利益划分的方案说出来。”
“那为何之前不说?这似乎有违谈判的方式吧?”叶钧诧异道。
“还很难说,不过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罗森将要提出来的筹码绝不只是钱那么简单,否则,他也不会有这些顾忌。”和泓升点头道。
“也就是说,他不是求财的?”叶钧笑道。
“可以这么说,因为单纯的求财,是不可能把态度表现到毫无商量的程度,做生意嘛,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转变为协商。而罗森,压根就没有过协商的概念。”
和泓升摇头道:“在我看来,这是一种愚蠢到极点的行为,除非,他要的不是钱,而是某样看起来跟我们没关系的东西。”
叶钧捏了捏下颚,然后道:“那不妨跟罗森谈一谈合作的方案,老实说,我还真想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东西。对我来说,谁才是世界赌王,这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需要的仅仅是顺顺利利把这次的赌赛弄好。而和先生,也只需要确保亚洲赌王的席位不落入外人之手就好,本质上,这是一桩两全其美的买卖,不是吗?”
和泓升摸了摸下颚的胡渣,缓缓道:“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看来我们这代人果真是老了,后生可畏呀。”
“和先生过奖了,跟您比,我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学习。”叶钧笑道。
“好了,今晚上,我肯定罗森必然会找借口约我吃饭,眼看着大赛即将进行,如果不把这事拍板,估计他就要考了后路了。”和泓升言下之意,自然是想告诉叶钧,今晚上,罗森八成是要跟他摊牌了。
“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吧。”叶钧若有所思道:“我等和先生的好消息。”
跟和泓升道别之后,叶钧特地来到陈庆年居住的幽静小居,这里大可激情与山水,同时也不会受到城市喧嚣的波及,和泓升为陈庆年找的这处地方,应该也是花了不少心意。
试问,在澳城,能够找到这么一处清幽的地方,几乎跟茫茫人海中开辟出一处世外桃源一般。
陈庆年笑眯眯看着正忙着煮茶的陈欣欣,欣欣这丫头别看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这手艺着实不低,看着她细心搅拌茶叶的那双手,光是节奏就让叶钧暗暗点头,能以这般节奏煮茶的人,这辈子叶钧也就在堂姐叶轻柔手中见到过一次。
“欣欣从小就跟着我,小时候没玩具玩,就糟蹋我的茶具,后来摔碎了几套,我就偷偷把茶具收好,可还是被她翻到了。后来,茶具就成了她打发时间的玩具,如果哪天她心情好了,还会煮茶给我这个爷爷喝。”
见叶钧好奇的站在门外张望,陈庆年一边挥手,一边解释着,望向陈欣欣的目光,满是慈爱。
“爷爷,你怎么又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陈欣欣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道:“再胡说八道,我就不煮茶给你喝了。”
“好好好,爷爷不说。”陈庆年哈哈大笑。
“真没诚意。”陈欣欣嘟着嘴,把脑袋撇到一旁。
陈庆年也不再打趣这个乖孙女,他先是凝视叶钧好一会,这才笑道:“小伙子,怎么今天想到来这?”
“自然是拜会陈老先生的。”在陈庆年的授意下,叶钧坐了下来。
“真客气,我说现在的年轻人是不是都你这个样?”陈庆年脸色有些不高兴了。
叶钧仔细想想,似乎没发现自己做错什么,又或者说错什么,所以一时间脸色有些茫然。
陈庆年忽然噗哧一笑,指着叶钧摆动手指好一会,才摇头道:“你呀你,知道我跟你爷爷叶复荣的关系吗?想当年,我们两个老家伙也有过一段风风火火的年轻史,在你爷爷还没参加红军的时候,我们一起咬过狗尾巴草,跟猴子抢过野果子,还光着赤膊跳河里抓鱼。说起来,我跟你爷爷实际上就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所以,你不能一口一个陈老先生陈老先生的叫,我有这么老吗?”
叶钧一阵愕然,他是真不知道陈庆年跟叶复荣有这么一层关系,因为大伯叶扬泰就未曾提到过这些,就连三位老祖宗也没提过。
“是不是很疑惑?”陈庆年笑道:“我就知道叶复荣这家伙记仇,没想到这么狠,还当真对我跟他的事缄默其口。”
说完,陈庆年忽然升起一种伤感,沉声道:“复荣啊复荣,你就这么去了,唉,还记得当年咱们离村的时候,一起埋在老槐树下的那柄大刀吗?当年,就是我俩用这柄刀,杀了三个进村的鬼子,这才落魄的不得不逃走。”
陈庆年脸上满是唏嘘之色,有惆怅,有追忆,还有叶钧无法读懂的璀璨。
叶钧暗暗在想,那一段经历,或者那一段经历远远达不到惊心动魄,但却足以让眼前这位老人家在夜深人静或者酒过三旬的时候,用那还算清醒的意识去回忆,用那尚显浑浊的目光去追忆,用活到老学到老的思想去品味。
“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