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樯如林的江面上,张无忌的大楼船格外威风,张无忌此刻的确是春风得意。
张无忌正率得胜之师返回金陵,浩浩荡荡的船队顺江而下。
在楼船顶上,张无忌与刘基悠闲地弈棋,黄蓉、赵敏在一旁观战。
刘基执白,他把四个白子连成了一条线。
张无忌说:“哎哟,你一连成棍子,就有十口气了,接成棍子气最长啊。”
刘基一指右角的两个棋子,说:“我这无忧角才更厉害,我是占了地利的。”
张无忌下了一个黑子,说:“我下这一个夹,你这两个子已无法逃生。我这棋局是金角银边草肚皮,我靠地利,更靠人和。”
刘基又说起这次的鄱阳湖大战,他问张无忌道:“我们为什么能取胜徐寿辉呢?讲天时、地利,我们都在下风。自古以来,水战不得天时、地利,不可能取胜。周瑜破曹,就是借风水之利,徐寿辉强大水师据鄱阳,处在上游,先得地利,人家是在等我们来攻,以逸待劳,又占优势,结果却一败涂地,这是好多人百思不解的。”
张无忌暂不下棋了,品着茶说:“先生一肚子烦忧,战前为什么不说。”
刘基笑笑,道:“如果我在战前那时说了,会动摇军心,挺也得挺着,心里却在打鼓,没有稳胜券的把握。难道主公当时心里不惧吗?”
这个时候黄蓉和赵敏也看着张无忌,因为她们心里也是嘀咕,就按战舰对比,明军不及徐寿辉的三分之一,而且火力全部处于下风,只有一艘新型战舰,但是面对徐寿辉的群狼战术,那绝对是不可能占据优势的。而且北面有元兵威胁,东面还有东吴王张士诚的威胁,如果元兵或者张士诚趁机偷袭明军的后方,那么张无忌肯定会顾此失彼,首尾应接不暇。稍不留神就会造成全军覆没的危险境地。这一仗的风险其实极其高。
张无忌点点头,道:“其实现在想起来我也后怕。古人说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我们能取胜,唯一靠的就是人和。这绝对不是某一个人的功劳所能达到的,是整个团队意志目标统一的结果。徐寿辉虽人多势众,却上下不同心,各怀心腹事。他对部下刻薄,又是远征疲惫之师,刚刚围困洪都三个月,又来迎战我二十万大军,能无怨言吗?”
刘基点点头,对于张无忌非常赞同,但是对这次班师持有异议,说道:“鄱阳一仗得胜,本不应给敌人苟延残喘之机,为什么不直下武昌,反而班师回金陵?等到武昌养精蓄锐后,岂不难攻了?”
张无忌呵呵一笑,道:“这就叫穷寇勿追。兵贵无常势,本可以一鼓作气打下武昌,不过,此时我军过于疲劳,不是锐气正旺时,敌人也一定估计我会直下武昌,必有戒备,所以不再进攻武昌。我返回,且已放出风去,伤亡过大,要休整半载方能恢复元气。这一来,他必松懈斗志,我们回金陵,要大赏有功之人,连士兵也都要从胜仗中得到好处,下次誓师再来,不是猛虎下山一样吗?”
刘基很服气,点点头的说道:“主公把孙武子的兵书用得活了。”
胡惟庸踌躇满志地坐在后面一条普通船的甲板上。
舱中布置得很华丽,已经穿上重孝的若兰坐在舱中,眼望着外面涌动的江水。到现在为止,刘基、黄蓉、赵敏她们都不知若兰随军回金陵的事,瞒得铁桶一样。
张无忌的座船上,一盘棋的残局还摆在那里。刘基已不在舱面上,张无忌站在帆篷下,回眸望着相隔不远的另一条船,看得见胡惟庸坐在船头。他多少有点疑惑,胡惟庸不守候在自己跟前,很可疑,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吗?
“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忽然黄蓉来了,打乱了他的思绪。
张无忌转移话题说:“你看,徐寿辉花了这么大力气修造这么多高大楼船,现在都成了我的水师了。”
黄蓉说:“很奇怪呀,胡惟庸怎么没在咱这条船上?他可是你寸步不离的人啊。”
“有你们就可以了。”
张无忌说,胡惟庸如今是行中书省的郎中了。意思是他官大了,不宜当侍从。
“你不说我倒忘了。”
黄蓉说,“他这次泾江口一行,回来你给他升了两级。”
“他的功劳可太大了。”
张无忌说,他趁乱在敌营中散发徐寿辉死讯,一下子弄成个树倒猢狲散的局面,我们省了很多力气。
“功劳不止这些吧?”
郭亭莲说。张无忌分明从她那带有嘲弄神色的眼神里看到了她的疑心。他只能装不懂,说:“也不知蓝玉到没到镇江,他总算去相亲了。”
黄蓉:“你对蓝玉够特别的了。”
“是啊,爱屋及乌啊。”
张无忌说,“他是和常遇春一起来投奔我的,常遇春跟我可是老交情,在蝴蝶谷的时候,我们就是生死之交。从常遇春那边论,我也得多关照他呀。”
“可我看蓝玉并不高兴你为他择婚。”
黄蓉说道。
张无忌说:“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