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田县武胜村恬静的田园风光中,最近增添了特别的色彩,在村外竹林中多了几顶帐篷。
张无忌践行诺言,陪郭宁莲回娘家自己都没回金陵,半路前去青田纳贤,且有破釜沉舟之概。
张无忌此时在帐篷外的竹林中漫步,偶尔用小铲子挖一棵竹笋。陪他在林中走的是郭惠。
郭惠很感兴趣地欣赏着手里鲜嫩的竹笋,说:“原来这就是竹笋啊。”
她原以为竹笋像大葱一样,都是一片一片长在地里的呢。
张无忌笑道:“照你这么说来,那猪肉也本来是一片一片长在猪身上的了?”
郭惠天真地笑了起来。她问:“蓝玉在这里驻防吗?”
“在建德。”
张无忌说,“离这里不远。”
郭惠说:“你告诉过他,说我要来吗?”
张无忌一听她提蓝玉,心里就不痛快,他说:“没有。我带你出来,是让你开开眼界,和他没关系。”
郭惠噘起了嘴。张无忌不理睬她。
郭惠说:“上次你说蓝玉要回金陵戍守,可根本没这回事,你骗人。”
张无忌说:“将士征战戍守,朝令夕改,这是常事。你想见他不难,你得告诉我,你是不是和他私订终身了?”
张无忌这样关注此事,是耐人寻味的。
“那倒没有。”
郭惠说,“因为他是沐英的武功教习,常到后花园去,他对我很好,常给我写信问候。”
张无忌说:“女孩子找婆家,要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没打听过,人家有没有妻子呀?”
郭惠说:“他一定没有。”
张无忌说:“有空我替你问问。”
郭惠问:“咱还要在这帐篷里住几天啊?蚊子咬得我都受不了啦。”
张无忌道:“这没准儿,那刘伯温、宋濂一天不出来,我一天不走。”
郭惠说:“你要请的人真的这么要紧吗?”
张无忌说:“是的,是足以立国兴邦的大儒。”
郭惠说:“我看这几个人也太不识抬举了,再不露面,我有一招。”
张无忌说:“我倒要听听咱们惠儿的计谋。”
郭惠要张无忌把那刘伯温的爹妈孩子全抓起来,带回金陵去,看他要不要爹妈了!他一定老老实实听张无忌的了。
张无忌笑起来:“倒也不失为一个计谋,这招有人使过。当年曹想得到徐庶,知道徐庶是大孝子,就派人把他老娘抓到了曹营中,徐庶果然乖乖地到曹那儿去了。”
郭惠道:“这不是成功了吗?”
张无忌说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徐庶人是归了曹,可心却在刘备那里,心里虽有千条妙计,却一条也不给曹出,要这个人有什么用?一个木头人。
郭惠说:“这我没想到。”
张无忌说她还小,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征服一个人、征服一个城市都容易,征服人心才是最难的。
郭惠说:“所以才说得人心者得天下,是吗?”
张无忌说很对。他在这帐篷里喂蚊子,他这样苦苦地等待,这求贤的举动,也不比当年刘关张三顾茅庐逊色了,他终究会感动刘伯温的。
郭惠说:“可他人不在,并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呀!去感动谁呀!”
“知道,他全知道。”
张无忌说,“我的一举手、一投足他都看着呢!我们在明处,他在暗处。上次胡大海叫他骗了,一个诈死,一个装疯,我一眼洞穿了,这次我来了,马上去找刘基的坟,一下子不就露馅了吗?”
郭惠说:“你对他这么好,又这么心诚,他为什么要拿糖呢?”
张无忌说道:“这个你就不懂了,大凡是有大才的人架子都大。另外,他们都在乡间闲散惯了,不愿到官场过拘束的生活。”
郭惠又问:“刘伯温若是出山,你给他多大的官?”
“给多大的官都不过分。”
张无忌说,“也许,不给官更能保持他的高洁和狂傲。”
郭惠不懂,也渐渐失去了兴趣,发现一株新笋,跑过去挖。
茅屋搭在茂密林中,一条潺潺山泉银链子一样从山岩中渗出,飞珠溅玉般跌下山岩,透过树隙可见张无忌的帐篷。
刘基和宋濂正在茅屋前的青石上下棋,棋枰就是刻在青石上的。
宋濂下着棋,自然离不了张无忌的话题。宋濂说:“这张无忌是破釜沉舟了,竟在你这里扎下营盘了,应当说,心是够诚的了。”
刘基说:“他倒是值得我们花一生心血去辅佐的人;不过越是这样,越让人看不透他的城府有多深!”
宋濂下了一子,叹道,“这么不战不和地久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吧?”
刘基说:“咱们这局棋,也是不战不和呀。”
宋濂说:“你这人,这就太苛求于人了。反正天下之事,如果能结束纷争,也是一个好事。我看这张无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