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如海到了现场,先把各组的头头叫来开了个简单的会。其中有的头头就汇报了有可疑分子进入上访户家中的事情。
“哦?还有这种事?”孟如海先是仿佛吃了一惊,不过随即就将茶杯重重一放:“妈的,想搞串联?好!老子让他搞!妈的,不好好整治一下,看来都以为咱们黄北公安是软蛋呢!”
这些干警本来就对这种差事叫苦连天,觉得陈道静局长有些太软弱了,这也顶不住,那也顶不住,什么事都让公安出面,公安怎么吃得消?所以这时见孟如海很有魄力的样子,便都随声附和,尤其是以丁大成为首的刑侦队员,更是脸上露出了得色。
会开了一阵,孟如海一挥手:“弟兄们辛苦了,我带弟兄们去喝几杯。”说完也不等这些人回答就往门外走,走到门口仿佛又想起了什么,转过身说道:“对了,还有那些蹲点盯人的弟兄们,也让他们去吃点饭休息一下!妈的,明天说不定就有恶战,弟兄们都疲惫了怎么行!”
一屋子人都面露犹豫之色,说撤就撤,这命令是不是有点太武断了?
孟如海自然看出了这些人心中的想法,胸中暗自上火,几个月以前,如果他孟如海发个令,哪有敢不听的?可自从陈道静来了黄北以后,他的威信可以说江河日下。
“出了任何问题,都有我孟如海担着!妈的,怕个鸟!这点胆子怎么干警察?”孟如海连骂带激道。
一屋子人的情绪立刻上来了:“好!跟孟局喝酒去!”
不远处,有一间中档点的酒店,在一个运输中转站附近,也是许静的产业。
孟如海来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尽管是大桌,可人不少,根本还是坐不开。
“妈的,什么狗屁店!连个像样的桌子都没有!”孟如海把经理喊来臭骂了一顿,最后仿佛也对着唯唯诺诺的经理无可奈何,挥挥手骂道:“滚吧!再开个房间!妈的,菜要好点!”
人有时候是很奇怪的,就仿佛有磁性一样。两个房间一开,立刻如铁屑一般分别被其中一个沾了过去。这种分流是自动的,看似没有章法,但其中有它的道理,甚至能猜得到。
看看自己房间里坐着的人,孟如海心里比较满意,跟他预想的差不多,到另一个房间的,基本都是跟邵雄侠、俆慕枫走得特别近的人。
“**的!不管别人,咱们喝酒!万事有我!”孟如海知道另一桌恐怕不会喝很多,便挥手把服务员喊了过来:“那个屋我不管,但这个屋,先来一箱白酒!”
气氛不错,加上几杯酒很快下肚,言语便热烈而直白起来,平时不敢发的牢骚和平时说不出口的奉承也都很自然很贴切地从嘴里滔滔不绝地说了出来。
孟如海很满意这种效果,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享受到这种奉承的氛围了。
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另一个房间内,也开始痛饮起来。一个中队长已经给邵雄侠打过电话。听完情况后,邵雄侠沉吟了一会,让他们完全按孟如海的意思办,听命令,服从指挥!
本来是一个难熬的寒冷之夜,却在觥筹交错热气腾腾中度过了。酒壮英雄胆,这本来就是群胆子特别大的人,被酒意一催,再被孟如海一激,豪迈之气在胸中激荡,哪还管什么晚上值班,各自找各自能做主的地盘上休息或者娱乐去了。就连治安队的几个还算保持清醒的,也都早早回了家睡觉去了。
上访户被威吓,自然免不了之间会通气。有的气愤填膺,也有的悄悄打了退堂鼓,各式各样的心情都有。
第二天一早,按照约定在黄河大桥集合的上访户人数少了一大半,完全没有了前两日的浩浩荡荡,等到了八点多,又催了几通电话,也不过稀稀落落的十几个人。
骂了几句,又悄声说了老板对今天上访的会给五倍工钱,这才上车直奔黄河对岸而去。
车才一过黄河大桥,便发现被后面的两辆大面包跟上了,带头的人连忙让司机掉头走黄河大坝,可是刚过了收费站却发现前面的路被车挡住了。
后面的发生的都在预料之中,事发突然,短暂而激烈,二十分钟后,几辆120救护车便呼啸而至了。
尽管当天就有记者到了医院进行采访,但到了第二天,东州所有的报纸上,甚至是网络上都没有任何的消息。
一触即发的局势就这样平静了下来,平静的令人奇怪,甚至是窒息。
东州系的人马本来都在有些紧张地注视情势发展,但没想到这次道州派居然没有任何一点反应。
三天过去了,这件事就像一根针掉进了湖中,不但自身没有发出一点浪花,甚至仿佛还有点定湖神针的味道,连其他的涟漪都一并抚平了,整个湖面静的就像一面光滑的镜子。
一周过去了,东州派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晚上喝酒的气氛也热烈的许多,甚至开始谈论起明年出的换届来,互相开开玩笑,谁将到哪个职位上去,很有点弹冠相庆的味道。
可是到了第二周,许多敏感的人便发觉不对了,平静的气氛下仿佛开始隐隐骚动起来。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