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么事?”林秀峰有些惊喜,刚想主动找他,他反倒也找上门来了。
“黄钢的工人又闹事了,而且这次声势很大,连附近七八个村的村民都掺和进来了,现在还把丁辅仁和来看地的港商捆在厂区呢。”秘书低低地说道:“白市长可能觉得你在那些村干部中威信高,想让你去帮忙协调一下。”
“嗯,好!”林秀峰放下电话,对司机说道:“快一点,直接到黄钢总厂。”
“慢点就行。”丁建国不紧不慢地对司机说道:“先去丁大集团总总部。”
“哦。”司机有点不知所措地应了一声,不知道该听谁的。
“你!”林秀峰恼怒地看了丁建国一眼,急道:“那边出事了!”
“呵呵,到公司我给你说。”丁建国嘿嘿地笑道。
车来到公司,两个人上楼。一进房间,林秀峰就埋怨地说道:“建国你乱搞什么!有话你快说,白小天那边正困难呢,咱们现在帮他解围,正是好机会!”
“你啊,就是这么沉不住气!”丁建国摸起电话让办公室给泡了两杯茶,这才笑着说道:“这才多大点事?你就算帮了他,他又能感激你多少?”
“这个忙我觉得就不小!”林秀峰不悦看看了丁建国一眼,说道:“再说了,你去哪找更大的忙?”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丁建国摸了摸半秃的头,笑道:“有些事情是可以转化的。”
“哦?”林秀峰皱了皱眉头,心里微微有些明白:“你的意思是?把这事搞大一点?”
“对了!”丁建国笑了起来:“你想想,咱们真正帮他的忙在哪?是帮他搞定黄钢的改制,所以现在黄钢的事情越大越乱,咱们帮的忙也就越大,他也就越感激咱们。”
“嗯,有道理。”林秀峰若有所地点点头,不再着急走,慢慢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这样,先让人给几个村干部打个电话,给他们鼓鼓劲,让他们把声势再造大一些,然后在危机关头,你再出面协调。”丁建国笑着说道。
“那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吗?!!!让白小天知道了,他怎么看我?!!”林秀峰拉下了脸来,不悦地说道。
“是你个人名誉重要,还是道州几百名干部的前途重要?”丁建国早就将林秀峰的脾气摸得透透的,每句话都直插他的软肋,他清楚如果反复给他论证这事白小天不会知道,林秀峰肯定还是不干,但你一拿道州干部的前途命运来要挟,他立刻就会气短了三分,这辈子他最自豪、最爱惜,也最怕失去的就是爱惜干部这个名声。
“建国,你怎么满肚子都是坏水呢!”林秀峰沉默了一会,还是拿出了手机。
林秀峰在给两个镇党委书记打电话的时候,丁建国也没闲着,出门安排眼镜老三去了,他也要尽一份力,也要在处理危机局面的时候帮白小天一把。
其实,想帮白小天一把的并不只有林秀峰和丁建国,附近几个村的群众之所以过去,与许静安排人进行的挑唆是分不开的。
许静是整个黄北与白小天走得比较近的几个人之一,白小天对许静的评价很高,他曾经对陈道静特意介绍过许静。而许静之所以这么做,除了怀有和丁建国同样的目的之外,还有两个原因,那就是孟如海的建议,借此逼走萧何吏和打乱陈道静的工作部署。
孟如海最近比较郁闷,以前的几任局长,不管是谁,只要他撂了挑子,整个局的工作几乎就要停下一半,可是现在倒好,没等他主动撂挑子呢,陈道静先已经把他晾在一边了,而更让他心里发毛的,是整个局的气氛现在变得有些不一样,大多数人脸上都比以前带了些朝气和活力,就连走路都有劲了许多,不管对内对外,一谈起陈道静都有些眉飞色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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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钢总厂的厂区内,陈道静一脸焦灼地等待,来之前,她没有预料到这次的场面会这么混乱,有工人,也有村民,还有很多看上去一脸轻松,不时嬉笑打闹的年轻人混迹在里面。
场面越来越有点失控,已经有些不明身份的人开始往被围的人群中扔砖头石块。
望着一头是汗结结巴巴在那指挥的丁大成,陈道静心中隐隐后悔,该把云飞扬、邵雄侠等人都调过来的。
群体性事件就是这样,群情激昂的人群也可能平静的散去,但平静的人群也可能突然爆发,而一旦爆发,那种力量是极具破坏力的,也是绝对强大的,绝不是几十上百的公安就可以制止的。
据说段文胜书记已经将情况上报了东州市委,因为被围的人中除了丁辅仁和刚赶到的白小天,还有港商、省招商局和省工商联的领导,市委也高度重视,已经安排武警正在赶来。
远水毕竟解不了近渴,恐怕援兵未到,这边场面就已经完全失控了,陈道静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了马上就到的萧何吏身上,可内心里又不希望他出现,因为看目前的情势,即便他出现恐怕也解决不了问题,更何况他曾经信誓旦旦地给工人们承诺,如果地皮出售他就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