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仿佛告一段落,陈道静起身让刁德富安排上菜。
重新坐下的时候,陈道静已经没有刚才的焦虑,脸上开始散发轻松的笑容。
通县的刑侦副局长赵雄虎笑笑说道:“刚才霍局长不是说客随主便,黄北公安局是主人吗?怎么又推到丁董事长头上了。”
陈道静脸色微微一窘,萧何吏在旁边淡淡地笑着说道:“刚才丁董事长说家宴,赵局长可能没有听到,枉费了丁董事长一片苦心啊。”
曲云波不耐烦地摆摆手:“好了好了,不说这些没用的,来,上酒,今天我要好好地给道州公安系统的弟兄们庆庆功!”
不一会,菜端了上来,虽然都是些平时见不到的东西,但陈道静却没有丝毫的胃口,一来心情上有些紧张,二来也微微有些心疼,这些菜,哪值那么多钱。她却不知道,这桌早已不是她点的标准,如果知道丁建国安排的标准,估计她会更心疼,尽管已经不是她拿钱。
酒也上来了,但不是厉胜男买来的酒,是两千多一瓶的东州特酿,服务员一杯杯地倒上,等轮到萧何吏的时候,被他拦住了,歉意地笑笑说道:“曲厅长,我不喝酒。”
曲云波冷冷地看了一眼萧何吏,不说话。
霍天泰局长脸上闪过一丝担心,他清楚曲云波的为人,虽然长相斯文儒雅,但却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便笑着劝道:“萧市长,今天就破破例吧。”
萧何吏今天的心情一直有些悲痛,他总觉得黄猛和刘子辉尽管是咎由自取,但他们完全可以不用走到这一步的,现行的体制在其中起了很大的坏的作用。所以这时看到曲云波等人拿腔作势的样子,心里便隐隐回荡着一股愤怒和悲凉。
“霍局长,我今天实在不能喝,大家就不要难为我了。”萧何吏笑着看了霍天泰局长一眼,语气淡淡地笑着说道。
霍天泰局长从萧何吏的眼里读懂了一点什么,轻轻地点了点头,目光里有赞许,但更多地还是担忧。
人有时候很奇怪,很多人朝夕相处,却不明白对方的想法,但有些人虽见面很少,甚至初次碰面,却有种心灵的沟通,随便一个眼神都会充满了默契。
萧何吏淡淡地笑着,对曲云波冷冷的眼神并不在意,他知道,这种场合,如果没有一个“不懂规矩”的人,那局势就会完全**控,霍局长、陈道静,也包括他自己,将异常的被动。
曲云波厅长仿佛也看出了萧何吏的无惧,这种时候他是不会说话的,到了这种地位,对每一件可能会损伤他的权威和面子的事情,他都会很谨慎。
旁边的人都劝着,但萧何吏只是微笑着拿着杯子不让倒酒,最后霍局长亲自过去给他倒了半杯,别人又劝,萧何吏坚决不倒了。 “不喝就算了!” 曲云波带些恼怒地说道。
众人这才算了,服务员越过了萧何吏,去给陈道静倒酒,陈道静有些求助地望向了霍天泰局长,却遇到了霍天泰局长严厉的眼神。
握住杯子的手渐渐松开,有些无奈地望着清澈晶莹的液体从酒瓶里汩汩地流进杯中。
酒过三巡,气氛微微变得热烈起来,陈道静一点也没有因为是女人而被得到照顾,甚至还被当成了重点检查对象,每次曲云波厅长说喝干的时候,很多人的眼睛便不由自主地向陈道静的杯子瞄了过来。与其他人审视、怀疑甚至有点幸灾乐祸的神情相比,霍天泰局长的目光里多了一份忧心和督促。
萧何吏的目光每次也下意识地看陈道静杯子中那些让他怵头的清澈液体,他的目光中隐隐闪烁着焦灼担忧,甚至有些愤怒。
桌上的话题只有一个,那就是通县公安队伍建设的情况,而所有这些的核心,是一个叫刘云锋的年轻局长。
曲云波厅长带了些微微醉意,说道:“你们通县公安系统,是道州的光荣,是江北省公安系统的楷模,我正在考虑在咱们通县召开一个全省的现场会,以你们为标杆,让全省的公安队伍进行好好的学习。”说完转头看看霍天泰,说道:“霍局长,东州和道州紧邻而居,你们有地利之便,我建议你可以先组织东州的干警去转一转,看一看,学一学!”
霍天泰局长神色严肃地缓缓点了点头:“道州的队伍建设情况,尤其是通县的经验,很值得我们东州学习,曲厅长,你的这个指示与我们内部的想法不谋而合,我们近期也正在酝酿去通县去看一看,学一学。”
“嗯。”曲云波厅长满意地点点头,伸出三个指头晃了晃:“只要全省有三分之一的县市能达到通县的水平,公安厅长就可以天天在家里睡觉了!”
“呵呵,曲厅长过奖了。”刘平副市长笑笑说道:“这些年,通县在曲厅长的关怀下,公安系统的队伍建设确实是取得了一点成绩,不过比起兄弟县市,我们也还有很多不足……”
“刘平,你就别瞎谦虚了,过度谦虚可就是骄傲啊!”曲云波厅长笑着打断了刘平副市长。
“呵呵,”刘平副市长笑笑,也没有再谦虚,叹口气说道:“成绩有,但,也确实哭了云锋了,二十七八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