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杰淡淡地笑了笑没有说话,他清楚许静之所以这么做,必然有他的道理,只是他还是微微有些迷惑,在他看来,两条路可以走,一条直接去把丁爱辉干掉,另一条就是把暴狼、眼镜老三和杜云武干掉,可许静为什么偏偏放着这些人不管,却费劲心力地去搞一个局外人呢?
许静的心情也并非像他的脸色一样平静,他把陈道静作为了对手,却又担心对手的实力太弱,从而让自己的一盘好棋发挥不出作用。
如果只是想把警方的注意吸引到丁建国身上,那许静只需干脆的解决掉宋其昌就好了,但是他却费时费力用极其逼真和周全的营造了自杀的假象,他认为这更有利于警方和市委将目光盯向丁建国。
然而,许静对陈道静的能力还是有些不太放心,思来想去,没敢太天衣无缝,最终还是决定造一封遗书从而暴露出一点明显的破绽。这让许静心中微微有些遗憾,或许是这样就很难享受到那种高手过手的快感。但是他又不能冒险,万一陈道静是个窝囊废,真将宋其昌定性为自杀从而草草结案,那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毕竟,宋其昌是他辛辛苦苦费劲心力打造成的**丁大集团的钢钉之一,虽然已经引起了丁建国的怀疑,但终究还没有完全暴露。
“静哥,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龙杰站起身说道。
“嗯,去吧,最近不要露面。”许静微笑着叮嘱道。
“好。”虽然龙杰也是打算这么做,但还是觉得许静太小心了,对于这样一个驾轻就熟的案子来说,根本不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龙杰走了,许静站起身静静地站了一会,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不管怎样,这件事绝对会让丁建国头疼不已的。
******************************
许静想的没错,丁建国现在确实有点头疼,他正坐在富丽堂皇的极尽奢华办公室的一张紫檀木椅上揉着太阳穴。
丁大集团是以丁建国的姓氏来命名的,十三年前,丁建国还是东州市经委下属企业无线电厂的一个副厂长,但政企分离的浪潮让丁建国迅速走向了辉煌。
现在,不仅是在黄北,就是在整个东州,业务涵盖矿业、制造业、房地产业和服务运输业的丁大集团也是响当当纳税三甲之一。
改革开放打破了很多工人的铁饭碗,可是有一些人,却收集起了这些铁碗而浇铸了一个庞大的金锅,丁大成就是后者,改革开放造就了这位身家十几亿的富豪。
丁建国的大部分产业虽然在道州,但他的总部却依然留在了黄北,从五六年前开始,他就很少抛头露面了,不要说在黄北市,就是在东州也很少参加各种活动,企业已经做大,高薪聘请的总经理、副总经理都已经能够打点一切。他现在只和东州市的几个重要领导有往来,另外就是一些与他以前渊源很深的干部,毕竟是在这些人的扶持下做大的,而且现在也离不了这些的人关照。
丁大集团规模如此之大,以至于很多黄北市的很多局长、部长、主任等实权人物也未必能见到丁建国,不过呢,这些实权人物倒也并不讨厌丁建国,因为他们想办的事虽然需要丁大集团,却并非必须丁建国点头,绝大部分的事情,被丁建国授权很大的经理层都能帮他们处理好,相应的,这些经理层去找这些部门的时候,自然也就顺畅起来,而丁大集团的这些高层,又深得了丁建国的真传,会送,会陪,会玩,所以也都在黄北混的风生水起,甚至可以说,即便丁建国不出面,在黄北,也几乎没有丁大集团办不成的事。
丁建国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不忘本,他永远自称农民,不穿西装,不穿皮鞋,永远是一副纯朴的打扮,豪华办公室的高级老板台也放着电脑,但却往往更加映衬了他的土气。在有些场合偶遇到黄北市的干部,就像古代的小民见了官一样,不论大小,他总是很卑微,很亲热的样子,客气中有热情,热情中有尊敬,一口一个关照,就差喊官老爷了,而那些大小干部,也自然有些受宠若惊,甚至事后还免不得要向旁人吹嘘一番。
正因为丁建国极会做人,又与省里的一些领导关系比较铁,所以虽然他和黄北市政府部门的头头脑脑交往很少,但却没有几个部门敢对顶大集团吹毛求疵故意找茬。
在黄北,真正与丁建国走得近,粘得稠的,只有市委副书记林秀峰,那些年几乎常常可以看到两个人在一起的身影,但是最近这一两年,却几乎已经看不到了,即便在公开场合碰面,也显得不像以前那样亲热,不过尽管如此,黄北市并没有流传出两个人闹翻或者不合的传闻。
“老丁,别揉了!你已经揉了二十分钟了!”林秀峰弹弹烟灰,瘦黑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唉,麻烦,麻烦,麻烦啊!”丁建国像一个六神无主的农民,连连地叹着气。
“黄北印染厂到底有多大的问题?”林秀峰微微有些疑惑。
丁建国抬起大胖脑袋,苦恼地摇摇头:“林书记,还真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呢,话说回来,只要想查,哪里还查不出点东西?想大事化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