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雄侠用手弹了弹那份笔录,脸上闪过一丝坏笑,其实对付兔子,根本用不到这些乱七八糟的手段,直接吓唬就能轻易地攻破他的防线,可他宁愿这样啰嗦,既把兔子折腾、戏耍的够呛,又把厉胜男拖下了水,还顺便给那两名整天不干正事的队员点点眼药,给他们和兔子之间制造点小小的矛盾。
“走了。”邵雄侠对厉胜男说了一声,径直向门外走去,到了门口的时候,还没忘了捏着鼻子把那瓶装“尿”的瓶子带走销毁证据。
邵雄侠才一出门,给厉胜男使了个眼色,立刻将身子贴在了墙上,果然就听见兔子带着哭腔抱怨道:“哥们,你们也太不仗义了吧?关键时候真对兄弟下手啊!”
“我日,你别**不识好人心,我们是给你灌的是水!”一名队员也仿佛有些虚脱,妈的,这女人太吓人了,如果不是邵雄侠及时赶到,说不定真会闹出人命。
“我看你是被吓傻了吧?连水和尿都他们分不开了?!!”另一名队员讥讽地骂道。
“唉……”兔子叹了口气没再说话,心里却不服气,我分不清,难道邵雄侠也不分吗?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虽然心里不痛快,但没再分辨。
邵雄侠得意地一笑,拿着笔录出了走廊,向队长办公室走去,由于心情愉快,嘴里开始哼起了小调,还没哼上两句,冷不丁**上挨了一脚,顿时踉跄地向前扑了好几步才站稳,回头一看,厉胜男正冷冷地盯着他:“拿我当傻瓜是吧?”
“嘿嘿,这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肝胆相照荣辱与共,到时候局座批评的时候咱们互相相濡以沫作伴取暖,多好。”邵雄侠笑嘻嘻地说完,见厉胜男又要上前,连忙一晃手中的笔录:“快走吧,局座等着呢!”
“词还不少!”厉胜男恨恨地瞪了邵雄侠一眼,转身向队长办公室走去。
陈道静正坐在邵雄侠的队长办公室沙发上喝茶,见到两人进来,端着茶杯问道:“怎么样了?”
“一切搞定!”邵雄侠紧走几步,把笔录交给了陈道静。
陈道静放下茶杯,笑着接过笔录仔细地看了一遍,心里异常得满意,整个过程交代的十分翔实而确凿,唯一不足就是没有动机,抬起头问道:“雄侠,还能挖深一点吗?”
“估计问题不大,不过最好现在不要搞,引起他的警惕就不好了。”邵雄侠笑着坐了下来:“等办好了拘留,到时候想怎么弄还不是咱们说了算,那时候时间就宽裕了。”
“就按你说的办吧。”这个打算也正是陈道静心里想的,便笑着点了点头,把笔录交还给了邵雄侠,抬手看看表,才十点多钟,便笑笑说道:“时间还早,你们去休息一下,夜里还要赶路。”
邵雄侠接过笔录,笑道:“胜男去休息会吧,我没事。”
“呸!要论熬夜,你还嫩着呢!”厉胜男不屑地撇了撇嘴。
“都去休息吧,熬的时候在后面呢!”陈道静笑了笑,挥挥手说道,她相信两个人都不是吹大话,厉胜男曾经跟踪一个杀人嫌疑犯,连续三天两夜没合眼,而且精神依然抖擞。
邵雄侠走了,陈道静和厉胜男则驱车回了局里。
回到楼上,半强制地赶了厉胜男回宿舍休息,陈道静扭亮台灯,坐在桌前陷入了沉思,脑中的思绪太过纷杂,一时让她理不出一条清晰的思绪,段文胜、萧何吏、白小天、李青云,还有那个未碰面的道州派掌舵人林秀峰,他们之间的关系太过复杂和微妙,自己该如何平衡才能减少工作阻力从而得到最大的支持呢?这些人中,谁将会成为她有力的支持者,谁又会成为她打开局面的最大障碍?这些对她来说完全是个未知数。
在这一瞬间,陈道静又不可抑制地想到了岑文灿,以他接近无情的冷静和犀利敏锐的洞察力,一定会对黄北的局势有个清晰的判断。
明天约岑文灿谈一次!陈道静打定了主意,抬手看看表,已经接近十一点了,便熄了灯和衣躺在床上,心里想着明天第一天上班应该做哪些事。
陈道静心里非常清楚,不管是哪一级的公安系统,都绝绝对对是一个男性占绝对多数的男权王国。这些年的工作经历和体会告诉她,如果一个女人想要在这样一个男人占统治地位的世界里站稳脚并获得拥护,需要有过人的能力和果断干练的作风,必须不怕苦累,无惧危险,但是,很多时候又不能单纯地依靠这些。如果太过依赖这些,就往往显得过于强势,反而会让手下的那些男人们敬而远之甚至是反感。
虽然限于性格的原因,做一些婆婆妈妈的事情,尽量多地展现出柔情似水甚至是娇弱柔嫩的一面,对陈道静来说,显然是困难了一点,但她依然坚定地认为,在以后的工作中,她必须首先是做好一个女人,然后才是做好一个局长,要把细腻温柔的一面来突出展现,只有这样,才能激发出男人们强烈的保护和支持的欲望。
躺在床上,陈道静久久没能入睡,所以尽管厉胜男离开时关门生和脚步声都很轻,但她还是很清楚地听到了,起身看看表,已经接近凌晨零点,重新躺下,思绪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