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韵不知道温察从哪里学得这一套,奇怪的是这些女人们都买他的帐。丞汐眨着幽深的眼睛,“温先生,你觉得今天的妆容怎么样?”
温察盯着她的脸仔细看了看,眉头皱了下,拿了张化妆棉在她的眼睛上轻轻地抹了抹,奇迹般的,她的眼睛明亮了许多,温察说:“很漂亮。你要知道,我们的化妆师是不会让你失望的。”他这些事做得轻柔又自然,不露痕迹,即弥补了何美青的失误,又不会让客人对何美青有所怨懑。李韵再一次将欣赏的目光投向温察,他确实是个很优秀的男人。
丞汐的摄影过程很顺利,因为她的身体不好,肖瘦的身形几乎被埋在一堆衣服里,所以她只需要坐在椅子上,做出或沉静或幽怨或开心的神情,由温察前后左右地抓拍,一个小时后就完工了。温察将相机扔给绍知秋,他是负责照片后期处理及美化工作的,“记住,要干净。”绍知秋点点头,“温先生,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漠歌图点点头,携着丞汐出了门。他像个护花使者,亲自替丞汐围好方巾,为她打着伞,两人一起进入了丞汐的红色雪佛莱。因为是淡季,工作室里的工作并不多,这时候就安静了下来,只有绍知秋的鼠标被按动的轻响。迦蓝忽然说:“我看老板都快变成三陪男了,除了陪摄影,还要陪吃陪睡,你说犯得着吗?”
他这话是刻意向何美青说的,男未婚,女未嫁,老板跟雇员的关系与哥们关系不一样,哥们是朋友妻,不可欺。可是老板的女人,挖走一个是一个。谁让他有那么多的女人呢?
李韵从心眼里瞧不起迦蓝,“切!——”
迦蓝一把拉住准备去更衣室里换衣服的李韵,“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
李韵丢给他一个大白眼,“你猜对了,我就是看不起你。你看你的小胡子,长头发,像个要饭的!”
迦蓝说:“要饭的?!要饭的怎么啦?你懂个屁,这是艺术家气质!”
在地平线里,如果有谁真的能够称为艺术家,除温察谁都不够资格。李韵也不跟迦蓝继续讨论这个问题,甩开了迦蓝继续往更衣室走。今天她姐姐李梅的孩子满月,她要去喝满月酒。礼物是昨天就买好的,一整套婴儿玩具。李韵抱了玩具,也不跟任何人打招呼,直接离开了工作室。经过隔壁的火鸟咖啡厅的时候,看到丞汐和温察就坐在窗口的位置,两人边说话边搅着咖啡,像一对恋人。原来他们并没有走远,开车兜个圈儿就在隔壁坐着,呵呵,也不知道这俩人玩的什么游戏。
李韵到姐姐李梅家里的时候,酒席已经散了。李梅也不刻意地招呼她,知道她喜欢清静。李韵将小外甥抱在怀里想逗弄会儿,孩子太小,睡觉了。只得放回婴儿床里去。李梅说:“怎么不高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李韵摇摇头,“没事。姐夫呢?”
李梅说:“去上班了。你知道,你姐夫的工作性质就这样。下午的时候接到电话,说是南道巷子里发现了一具女尸,还是艳/尸。”
李韵笑了起来,感兴趣地说:“女尸和艳/尸有什么区别?”
李梅说:“不知道,你姐夫这样说的呗!”
李韵坏坏地笑,“嘿嘿,姐夫真的是很好色啊!”
李梅说:“别乱说。他最老实了。现在我就希望你也能找个像你姐夫这样能干又老实的老公,你要知道你姐夫是稀有品种,遇到他是我的幸运。”李梅的感情经历很单纯而且顺利,姐夫张扬是公安局分局副局长,有权有能力,混得可像那么回事儿,对她又好得不得了,据说每天回来都给李梅带一只不同色的巧克力,自结婚第一天起至今,就没有断过。李梅眩耀似的拉开一个抽屉,“你看,巧克力积了这么多,因为带孩子不敢吃,你全部包走慢慢的吃吧。”
李韵跟李梅口味差不多,也是巧克力控,这时候就拿了只塑料袋,将这些散的巧克力全部都揽进去,“恭敬不如从命,放在这里也是引得你空馋。”
当晚,李韵就住在姐姐家里。独占最后一间小卧室。这间卧室贴了温暖的墙纸,是打算将来给孩子住的。床也很窄。她一直想着关于温察的事儿,在他的印象中,他身边从来都不缺女人,并且每个女人的关系都和他挺好的,到底哪个才是他真正的女朋友呢?难道是何美青?谁都看得出来,温察对于何美青的容忍已经到了没有底线的地步,她心情好时,还能好好地给客人化个妆,心情不好时,就把客人的脸当画布,随便涂抹。这个女人有时候就像是个神经病,有一次李韵看到她用口红在厕所里的镜子上写了几个字,“活着太累!死了太早!”看到李韵盯着镜子上的字发呆,何美青说:“我给你一百万,你愿意杀了我吗?”
李韵诧然看着她,之后笑得花枝招展,左右摇摆,“一百万?雇凶杀人?杀你?”
何美青幽幽地说:“你不懂的。”
李韵说:“我愿意!有一百万,当然是先便宜自家姐妹喽!告诉我,你想怎么死?”说着还亲昵地将手臂搭在何美青的肩上,何美青冷冷地盯她一眼,毫不留情地把她的胳膊从自己的肩上撸下去,不屑地哼了声,就扬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