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舟愣愣的,脚也不会挪动了,这个女人就好像一股强烈的阳光,照得他连眼睛都睁不开,可是她的笑容,让他那样的遥不可及……
“刑伯没有来吗?是不是又病了?你是替他来收报纸的吗?”
她在跟他说话。
她的声音也那么好听悦耳,是难以形容的亲切和随和,听她说话就好像被人抓着痒,非常的舒服。
“呃,是啊……”宁舟闷闷地答。
“我刚才看见小王把报纸都搬到大门后面儿了,你自个进去拿吧。还有,代我问刑伯好,这几天都没看见他,原来是生病了。等我有空也会去看他的。”
“好,我一定带到话。”
宁舟说着,赶紧去把门后面的报纸都给抱了出来,门口有个小推车,上面放着些纸皮还有饮料瓶啥的,不必说肯定是王伯的。他把报纸都放在车上,冲着沈冰笑,“都放好了,呵呵,谢谢你。”
沈冰笑着嗯了声,“不必客气。我有事,先走了。”
门口有辆车,正是等她的,她上了车,没再向宁舟这边儿看,车子留下一点淡淡的微尘,就这么开走了。
宁舟却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
直到从侧面走出个佝偻着腰的老头儿,他见宁舟站在他的小推车前发呆,紧惕地问:“您这是有事吗?有纸皮要我收吗?”
“噢,您是刑伯吗?刚才沈秘书出来,让我给您带声好儿。”
“唉呦喂,沈秘书真是个好闺女……这几年没少照顾我这个老头子,比我亲女儿还亲呢!不对,沈秘书怎么让您给我带话,您是什么人啊?”他大概也是因为发现宁舟此时的狼狈,而且还满身酒气。
“我不是谁,我就路过的,是沈秘书,以为我是你的朋友。”
“噢,原来如此……不对,你小子刚才两眼发痴的,你该不会在打沈秘书的主意吧!告诉你,沈秘书那可是高贵的人儿,你这样连自己都养不了的地痞,少打她的主意!否则我老头子第一个就不放过你!”
被这老头儿揭穿了心思,宁舟不由自主地一阵惊慌。
害怕再说下去,连名字都被问了出来,居然真像做贼被抓住似的,一阵风般地溜了。老头儿见了就知道自己猜中了,在后头追了两步,拿了个纸皮向宁舟扔来,当然,对宁舟没有一点伤害,他早就跑到马路对面了。
只听到捡纸皮的老头儿还在骂,“你这狗仔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滚远点儿!”
……从此,宁舟再也没敢去建设厅大门口。
那是一段黑暗的日子。
苏柔柔连续来了两次,见他始终在吃老本,已经由旅馆里搬到了临时租住的屋子里,简陋的无装修房子,地下勉强地铺了地板革,墙壁的水泥裸露着,一张单人床,一个坏了腿儿的桌子,两瓶喝剩了的啤酒,几块碎面包。
苏柔柔最后一次来,看到的就是这个景象。
她又痛又急,默默地把这房间打扫了一遍,就离开了。
说起来,宁舟能够站起来,再度面对自己的人生,还是多亏了陈丰。那天夜里,宁舟又喝醉了,正在路边吐,陈丰的车就缓缓停在他的身边。虽然说两人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但到底是老同学,陈丰还是把宁舟给拉进车里,问,“你住哪儿?”
宁舟不回答,陈丰于是把宁舟带到了自己的住处。
宁舟醒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满眼的狼籍,衣服,鞋子,还有乳罩及内-裤扔了一地,里面的房间里传出男女奋战的声音。
宁舟看看房子,挺大,装修的也还不错。
真皮沙发,仿古电话,地上还铺了块每平米大概上万的新疆地毯……
房子里有种烟味混合着和女人做完爱的那种糜烂的气息。宁舟坐在沙发上,给自己点了烟,直到房子里那二人的声音停止,再等了会儿,先出来一个女人,她大概没想到宁舟醒了,两人目光相对间,她吓得啊地叫了声,本能地去捂胸前。
原来她还裸着,发现宁舟的目光已经挪到了她的下半身,尴尬之下干脆不再躲避,冲着宁舟微微一笑,匆匆地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