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相国对这次朝廷降低盐价的提议有什么想法?”
早已受到高升泰暗中指点的高升泰好整以暇道:“家父当然是以在座各位的意见为重。司马大人有何想法,不妨说来听听,也好让家父心里有个底啊。”
“嘿嘿,我也是左右为难,所以想听听高大人的想法。”
范骅圆滑道。
但高升泰并不轻易放过他,追问道:“我等愚昧,不知司马大人为何左右为难?我等愿闻其详。”
范骅无奈道:“若是赞成减价,亏空的部分该从何而来?若是反对减价,万一造成边陲部落的动荡分裂,这罪名可不小。故实在让人难以抉择啊。”
“这盐价都运行了十几年了,也不见边陲分裂,民众闹事,我觉得是不是皇上多虑了吧?”
一位官员冷不丁冒出一句话道。
范骅苦笑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不减盐价,真让边民们吃不起食盐,万一闹将起来,可真不是好玩的事啊。”
于是,这般官僚贵族们,你一言我一句开始争执起来,绝大多数都反对降低盐价,像范骅这种左右为难的人也极为少数。众人中唯有司空巴天石一直安静地听他们争执,自己自管喝酒吃菜,不发一语。
高泰明见各位重臣的态度基本一致,完全在他父亲的意料之中,心里也是很佩服的。他见三公中的司空大人巴天石没有表态,便特意问道:“不知司空大人做何观想?”
巴天石放杯停箸,抬眼憨笑道:“我不懂生财之道,不敢妄言。”
一位官员促狭道:“司空大人只管擒贼捉奸,边陲民风乱,若是让大人去边陲捉奸,恐怕你的监狱都容纳不下呢。”
“容纳不下,可以逮到的美人分给我们啊,再多也容纳得下!哈哈哈……”
另一位官员笑得很猥亵。
高泰明心里有些不满,追问道:“司空大人毕竟是三公之一,到时候皇上必然要征询大人的意见,大人不表个态,能说得过去吗?”
巴天石憨然微笑道:“高大人是什么意思,下官也就是什么意思。”
高泰明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表示赞许。范骅依然不放心道:“不知高相国何时回到朝堂?总得给我们一个确切的意思吧?”
高泰明见这情形到了和父亲高升泰所言的情形差不多,就祭出最后的意见道:“家父已经托人来信了,不慎偶感风寒,卧病在床,不良于行。所以家父交代晚辈依据在座各位的共同意思,谨遵不讳。”
“那就是反对减价喽?”
一位官员喜形于色地追问道。
高泰明含笑点头:“遵循各位的共同意见。”
他一边说,一边在桌下伸脚踢了踢身边一位高家亲族官员。
受到事先支使的高家亲族官员猛然觉醒,嗯了一声,乘势故意追问道:“可是,皇上的意思似乎比较坚定,那边也有不少重臣支持减价,那该如何是好?”
一位官员小心翼翼道:“真若如此,大家相互退一步,盐价稍微降低一点,这样两边都好有个交代……”
“不可,若是我们不想减价,就决不可丝毫退让!一旦开这个口子,减价多少就很难由我们控制了。大家既然意见一致,就要坚持到底,不可摇摆不定,自乱阵脚!”
高泰明强硬道。
藏在幕后偷听的高升泰对儿子这话最感满意,不禁露出少许得意的微笑。
在司马范骅看来,这次如此重要的大事,高升泰都没有亲自来参加朝堂廷议,还真是生病的缘故,所以他对高升泰染病一事深信不疑。
在回家的路上,范骅心里嘀咕:高升泰最近经常染病,难道他的大限将至?若是真如此,我倒要小心行事,不要一味跟在他的后面,直接去得罪身强体壮的皇上。于是,范骅自己也开始权衡着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势。
第二天,高泰明代表他的父亲参加了廷议。司徒华赫艮是唯一一位以赫赫战功从平民一步步升迁到三公之高位的大理重臣,对底层的老百姓最有同情心,生性耿直的华赫艮率先慷慨陈词表示支持段正明的提议。
下面反对声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十个中居然有七八个反对的。这一切也在段正明和段正淳的意料之中,保定帝段正明连忙问高泰明道:“高将军既然全权代表高相国,请高将军说说你父亲的意思。”
“家父有云,只要朝廷众臣与皇上商议出一个共同的结果,家父无不领旨照办之理!”
高泰明从容答道。
这一回答出乎高家朋党幕僚的意料之外,也出乎段正明诸人的意料之外。
段正淳心里霎时明白,高升泰这是在打太极啊,不愿意背负阻止降低盐价这一利民的骂名,也不想让这一提议通过,所以鼓动其他臣子来阻挠这一利民变革。
由于有了“段誉”所说的盐矿为后盾,他的心里也就踏实许多,遂问道那些反对的朝臣们道,你们之所以反对降低盐价,无非是担心朝廷盐税收入空缺部分无法填补,既然如此,应该问一问主管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