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弟,咱们该出发了,请。 “请。”莫问心中转过无数念头,面上却一直保持着温文尔雅的笑脸,并且一直分神关注着岑明。此时听到他的话,很自然地回了一个标准的礼节式微笑,随着他并肩向前走去。
莫问很清楚,在岑明的面前,或者说在野狼帮的地旁上,他并没有和柳晗月开诚布公地谈谈的条件,而且他也不想说什么。那么他就暂时在野狼帮停留几天吧,正好他对太极奥义的研究也有了一点进展,趁着这段时间在好好参透参透,也让柳晗月能在这段时间里好好想一想。如果最后她还是想不通,那么就放她离开吧。留一个心中对自己有芥蒂的人在身边,绝对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在岑明出声的时候,流云就已经放开了手,乖巧地站在莫问的身后,俨然一副标准的侍女的模样。柳晗月抬起头怔怔地看着莫问的背影,目光复杂,似乎是恐惧又似乎是期待。
柳晗月也分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她从小就崇拜那些为民除害的大侠,梦想着将来有一天自己也能成为那样人人敬仰的大侠。可是直到今天,她才是第一次真正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死去,温热的鲜血从人体中喷涌而出,血腥味直冲鼻翼,她除了恐惧和恶心什么也做不了。
那些山贼放肆的话她都听在耳中,她很清楚自己如果被抓住会有什么下场,可是当看到刚刚还或奔乱跳的人转瞬就死在自己面前,她仍然无法接受。而莫问杀了那么多人,竟然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如此视人命如草芥,就算明知道莫问是为了保护她和流云,却仍然让她不由自主地有些恐惧。
所以在莫问将剑还给她的时候,她条件反射地后退了。那把剑是师父送给她的,她一直很珍惜,可是现在她却连碰也不敢碰。莫问出剑的速度很快,杀了二十多人,剑却依然清亮如新,没有沾染一丝鲜血。可是她亲眼看着那么多人倒在这把剑下,从心里认定了这把剑已经沾满血腥,已经变成了一把凶器。
可是这毕竟是她最尊敬的师父所赠之物,无论如何她都是舍不得将之丢弃的。柳晗月努力地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可是还没等她鼓起勇气将剑捡起来,莫问竟然就先离开了。以前她也经常觉得莫问心里眼里都只有流云,总是忽略她的存在。可是无论去哪里,莫问都不会忘记回头喊她跟上。而这一次莫问却似乎真的完全忘记了她一般,她一直盯着莫问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仍然没有等来那一声呼唤。
他不要我了,此时柳晗月心里只剩下这么一个念头了。站在原地怔忪了一会儿,柳晗月忽然一个激灵,也不顾什么凶器不凶器了,弯腰捡起地上的剑就飞奔着朝莫问离开的方向追去。
莫问等人跟随者押运的货物,前进的速度并不快,柳晗月转过拐角不远就追上了他们,像往常一样与流云并排跟在莫问的身后。
柳晗月刚刚站定就感觉前方传来一束目光,以为是莫问在看她,不由心中微喜。抬头却发现看着她的人竟然是岑明。岑明的目光很清澈,没有一丝**的色彩,可是柳晗月却怎么也喜欢不起来。第一次有人看着她,眼里竟然是怜悯与轻蔑,虽然这些情绪都很淡,但是却也足够打击到向来自视甚高的柳大小姐了。
柳晗月向来不是个能忍的主儿,瞪着岑明就想发火,可是岑明却只看了她一眼就转回了头,让她一股气憋在胸口,十分难受。眼看着她就要忍不住冲上前去找岑明理论,旁边的流云却忽然淡淡地说了句,“你最好老实一点,不要给少爷惹麻烦。”
听到流云的话,柳晗月顿时惊愕地瞪大了眼睛。自从第一次见到流云开始,她就被流云温柔娴静的性格折服了。当初在大风寨的时候,就算她总是不给流云好脸色的时候,流云对她也总是一副温柔的笑脸。可是今天流云竟然对她这么冷淡,就连刚刚说话的时候都没看她一眼。柳晗月不明白,为什么流云忽然就变了个样子。还有莫问,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柳晗月根本就不明白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只觉㊣(4)得心里万分的委屈。
莫问跟着岑明在官道上大摇大摆地走了近一个时辰,虽然知道后面已经有人将他们走过的痕迹掩盖住了,却仍是不得不佩服岑明的大胆。等到了目的地之后,莫问对岑明的佩服又不禁又上了一个台阶。
眼前的村子不算很大,打眼看去也不过两三百户的样子,却意料之外的繁荣安宁,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虽然穿着粗布衣衫,脸上却都带着满足的笑容。村名们看到岑明回来,纷纷向他打招呼,岑明也绷着一张脸一一回应。
莫问现在才明白,为什么那些官兵找不到野狼帮的所在地。看看村口的牌匾上那三个字就知道了,善行村。还有村民们对岑明的称呼,“岑先生”“岑大善人”。谁能想到臭名昭著的野狼帮竟然隐藏在这么一个民风淳朴的小村子里,而他们的当大家还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
“这些村民都是一些淳朴善良的人,他们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所以才能成为野狼帮最好的掩护。但是万一有一天野狼帮被朝廷发现,朝廷恐怕不会听他们的解释,到时候这里或许会血流成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