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琢磨了半天之后,盖彦举盖总管决定还是挑卢家的这个小和尚回门的时候去探望一下净街虎,毕竟这个事情闹的满城风雨的,自己作为江州总管,去了解一下不会说不过去。
当时,出乎盖彦举意料的是,就在他刚刚赶到卢家的家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惠普在哪里睁着眼睛说瞎话,非要带那个小和尚回大林寺去,而卢家的哪个老管事卢志则在哪里转来转去的劝说。
这个是什么情况,盖总管一下就感觉到自己的脑子有点蒙了,这个情况怎么看,似乎都说明哪个小和尚不想回卢家去,难道说自己编造的谣言不是谣言,而是真事?难道说,是死掉的卢灏鬼上了自己的身,托自己的嘴巴将事实大白于天下?
仅仅只纠结了片刻,聪明的盖总管就做出了决定,不管哪谣言是不是真事,自己都可以装成是正好撞上这个事情,然后把悟空和这群和尚们带进去。
至于盖总管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也是和悟空猜得差不多,就是为了把这个九江郡城里最有影响力的人,道信大和尚拖下水,拖到净街虎的对立面上。
但是不管是因为什么,总之,觉得自己多多少少的帮了卢承德一个小忙的盖彦举盖总管走进卢承德家里的大厅的时候,本来非常心虚的他多多少少的多了一点底气。
现在正是隋末唐初,虽然说一些后世的流行家具,比如说桌椅板凳什么的,当然,这个时代还是叫胡床胡凳这些已经流传到了中原,但是大多数还是用在一些不太重要的场合。而卢家的大厅自然不是那种不太重要的地方,所以这里依然是规规矩矩的摆着席子和几案。
就在盖彦举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卢承德大公子正跟一堆人,围着一个陶盆凑在一起,在哪里大喊,“卢!卢!卢!”
当然,卢大公子这不是在发疯的叫自己的姓,而是在和一群人赌博。而他们用来赌博的这种赌具在一千五百年之后已经失传了。这玩意叫樗蒲,是一种类似骰子的东西,事实上,樗蒲也是古代最流行的赌具,从汉朝一直到宋朝都是风行不绝。
与骰子所不同的是,它只有两面,一面涂黑,一面涂白,一共五个骰子,所以也叫做五木。五个黑面里有两个画着牛犊,五个白面里有两个白面画着野鸡。玩的时候把樗蒲丢出去,看颜色的搭配来决定胜负。
比如说,两个牛犊加三个黑面,这个是最大的点,叫卢。两个野鸡加三个黑面,叫雉。大小仅次于卢,然后是两个牛犊加三个白面,叫犊,接着是两个野鸡加三个白面,也就是全白,叫白。这四个叫四贵彩,其余的配合叫做六杂彩,基本上的规则就是牛犊大于野鸡,野鸡大于黑,黑大于白等等。
不过很显然,卢大公子虽然姓卢,但是这并不表示他就能丢出来卢。于是当盖彦举走进大厅的时候,正好看到卢大公子用力的一挥手,一脸懊恼之色的把头转了过来。
“该死的,连丢了四个杂彩,真是活见鬼了!”卢大公子一挥手,从几案前面站了起来,“你们先玩你们的吧,我先和我们江州的盖总管好好的聊一聊,正好转转手气。”
“我的事情不忙,如果大公子你想要再玩两把的话就请自便好了。”盖彦举满脸堆笑的的躬身下拜,“其实我就是看到卢志老管事在外面劝不动那些和尚们进来,觉得这么拖下去对大公子的名声不好,就出面把他们带进来了,顺便也可以来拜会大公子。”
“是吗?”卢承德走到盖彦举面前的一张几案面前,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了下去,顺手抄起几案旁边的酒壶对着自己的口中咕噜咕噜的灌了一通,“这么说,你盖总管今天是特意带着人在我的门前等着看我卢承德的笑话来着?”
“大公子这么说,在下可就是无地自容了啊!”盖彦举满脸变色,惊慌失措的再次深躬一礼,“在下仅仅是在市井之间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闻,所以担心今天的事情如果有变故的话,影响大公子你的声誉,所以才特意想要来帮忙的,大公子千万不可误会啊。”
“不要跟我扯什么声誉,我卢承德以前就没有什么声誉,现在恐怕更没有什么声誉了。”卢承德放下了酒壶,好不客气的扯起袖子擦了擦自己的嘴巴,然后伸手用力的在卢承德的胸口戳了戳,同时一字一句的说,“而且我说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你就是来看我的笑话的,怎么,你觉得我时候的不对?”
“大公子,真的冤枉啊!”盖彦举感觉到自己有点欲哭无泪,在来之前的时候,盖总管也曾经想过自己该怎么巧妙的试探卢承德的口风。
比如说自己把话题朝谣言上一带,卢承德这个莽夫就立刻一拍桌子,然后大喝一声,这个谣言气死我了,要是让我知道谁说的,我一定把他如何如何。此时,自己在立刻同仇敌忾的上去应付两句,然后卢承德当即把自己引为知己,同时把他想要做什么都和盘托出。
但是,盖总管千算万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