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她潜入了皇宫,带着那个家伙。他装作无意相逢,在那里,他见到了她。那个漫天落樱缤纷的院子里。
他隐藏起自己心中的狂喜,开始跟她攀谈起来。当他以为可以好好跟她聊聊的时候,烦人的事却接踵而来。
当他处理完那些事的时候,她……却被那个女人带走了。
他带着无比的怒气去找那个女人,尽管他的外表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异状。
当他见到受伤的她昏迷在床上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裂了一条缝,痛得不得了。那时,他心里唯一的念头就只是将她带离这里,不让任何人伤害到她。
他大怒,不惜跟那个女人摊牌,为的只是能够将她带走。
终于,那个女人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时,他知道他赢了,他抱起她,不让任何人接近她。将她带回了自己的寝宫。
御医很快就来了,御医说她没什么事,他顿时放下心来,但是当她睁开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时,却问他,他是谁。
他当时怔了,御医再次诊断,说她可能失忆了,因为脑袋受过创伤,因此丧失记忆。
他不知道当时自己的心情是高兴还是悲伤。
高兴的是,他可以以保护之姿在她身边保护她,而她又不会把他当成敌人来看。悲的是,她忘了他,干干净净的。完全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不说话。让她休息,他设下了法阵,同时还派了更多的侍卫来保护她,以免再次发生同样的事。
因为选妃一些事,他得出去一趟。一个时辰后,他回来时,她人却不见了。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那些废物侍卫被迷晕在地上。
他冷眼旁观,内心燃气的火焰却怎么也没有办法熄灭。那一次,他发了很大的脾气,将那些没用的侍卫全部杀了,这才稍微的宣泄了一下自己的内心之怒。
然而,最令他想不到的是,这一次的意外却令那个家伙占了个大便宜。他利用咒术将他那个愚蠢的父皇给控制住了。
那个愚昧的父皇当着整个朝廷,恢复了他的身份,更是把他们两个的婚事定了下来。
他怒,然无能为力。
因为他现在还不宜跟他硬碰硬,随着他们大婚的时间越来越接近,他就越来越焦躁不安。终于,他忍不住了。
他命人在那个女人的补药里下了毒,直接将那个早已病入膏肓的父王一次毒死。之前的慢性毒药他是在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
那个女人被捉了,他的计划可以正式开始了。
他要跟她初八成亲?他偏要在初八登基,那样,战争势必会爆发但是他无力顾忌太多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他拥入怀中,成为他的妻。
那一天晚上,她出乎意料之外,居然来找他了。这是她第一次来找他,他简直不敢相信那些侍卫的禀告。以为自己活在梦中,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的好梦呢!
她进来了,那一刻他才完完全全的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她的到来固然让我高兴,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是为了他,那个他一生视为敌人的家伙来跟他谈判。他的心在那一刻瞬间结冰了。
她要银梳,我给,但是我要她保证不能利用银梳的力量帮他,她答应了,没有丝毫的犹豫,将我递给她的药吞了下去。
我在那一瞬犹豫了,自己……做得对不对,因为那是真的毒药。
自己的坚持是否真的正确。他放不下自己的依恋,只能任由那蚀骨的依恋不断侵蚀自己的心。她得到了他保证,很快就离开了。
舅舅问他,是否值得。为了她,舍弃天下。
他没有回答,其实在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那个答案早在他看到她画像的那一瞬间就存在了。他,可以为了她舍弃天下。只因,天下,是为她而夺。
他一直盼望着她的出现,十年,他在梦境里与她相识,与她相恋,与她成亲,与她生儿育女。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不愿意从梦境中醒来。
因为梦里太美,梦外太残酷。
他再一次踏进了密室,凝视着她的画像,像是风化了一样。画里的她仍旧温柔地笑着,对着他笑着,也只有画中人会对他笑,现实中,她永远也不可能如此温柔地对他笑。
十年,他盼着一个梦,十年后,他的梦,却醒了。
那一日,他带着鲜血淋漓的心开始了争夺王位之战,现在的他,不再做梦了,现在他只为王位而活。
那一战,很激烈,他跟他一样受了重伤。到了最后,他……却为她死了,那个他一生唯一的对手死在她怀中,她哭泣得无比哀伤,带着他的尸首回到了原本的世界……
他看着渐渐消失的他们,却笑了,笑得无比坦然。
十年一梦,一梦十年啊……
到死,他仍旧放不下他的梦,他带着她的画像一起下葬,带着他十年的梦一起下葬。
黄色的泥土掩盖了他十年的梦。
梦中,他听到她喊: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