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正自地心醒来,它那狂悍的力量横扫着一切,形成一次小规模的地震。
欧阳缜目光冷峭中带着一丝讥嘲,双袖飞舞,十指如剑,一招招施展而出。
冰魔煞剑气裹着冲天内力,欧阳缜广袖飘飘,宛如闲庭信步,指点山河,龙诏城的御龙之剑在他手下施展出来,每一招每一式,都温文尔雅,如君子谦谦。
但那被内力掀起的莽然毒龙,却越来越猛恶。厉啸声疯狂地震动着荒凉的战场,真气鼓荡,带动的每一缕草叶、每一片泥土都成为最尖锐的武器,在骷髅王的周身凌厉地搅动着。
毒龙焚化成龙卷,拖着欧阳缜飘飘升起。整个天地仿佛都被覆压在毒龙之下,只有那轮凄迷的光影,寂寂燃烧在欧阳缜的眼中。
欧阳缜的双目猛然滑过一道凌厉的光芒:“杀!”
泥土凝成的毒龙气力狂啸,骤然收缩,化成一柄焚天灭地的漆黑之剑,轰然贯穿骷髅王。
那尊骷髅王仍维持着礼拜的姿态,毒龙飞舞,他的骨骼片片碎裂,落在地上,仿佛一朵凋谢的白骨之花。
欧阳缜双袖猛然一顿,毒龙“啪”的一声炸开,化成一道漆黑的旋风,将骷髅王遗落的骨殖密密包围起来。
欧阳缜双手一合,战场上已没有骷髅王的存在,只剩下了一座由泥土聚合成的巨大墓碑。
骷髅王的妖毒凌厉至极,连欧阳缜亦不敢沾染,但他自有办法在不沾其身的情况下,将骷髅王埋葬。
墓碑紧紧裹住每一寸白骨,在浩瀚内力的挤压下,几乎坚如磐石,不让一丝毒气泄漏。
城楼上,欢呼雷动,众将士喜极而泣,而敌军却是一派灰败气息,有谁能料到,举世无敌的骷髅王,竟然被一个少年摧毁。这个青衣少年,真的有弑神的力量吗?
马上的严世蕃注目着那个被夕阳包裹的青衣少年,面色如死。他无法忍受对方脸上那一抹带着嘲弄意味的微笑,那双冰冷的眸子里,满是不屑的神情。
严世蕃的心,仿佛也被欧阳缜禁锢在了那座坟墓里。
敌军之中响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他们最有利的武器骷髅王,居然在第一仗就败下阵来。
所有的叛军心里都存着疑问:这一场战争,他们究竟能否取得最后的胜利?
严世蕃似乎对开始涣散的军心有所感知,扬起猎猎军旗,大喝道:“若有临阵退缩者,军法处置。”
他的声音裹着无上威严,一股无形的威慑力在众人心头带起彻骨的寒意,于是所有人都摒去了动摇的军心。
严世蕃下令撤兵,他须当回去重整旗鼓。
当天晚上,众将领并没有欢庆今日的胜利,反而齐聚在宁王府的议事厅里,商讨接下来的对策。
此刻的帝都已危如累卵,叛军虎狼之师,不肯善罢甘休,今日首战虽败,但过不了几日叛军便会卷土重来。严嵩老奸巨猾,对帝都情势了如指掌,严世蕃野心勃勃,又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加之叛军攻占了帝都周边的几座城池,勤王之师被阻隔在外,眼下帝都局势当真不容乐观。
帝都兵力虽多,奈何补给不足,无法旷日持久,商讨多时,众人一致认为,若要解帝都之危难,首先要肃清周围城池的叛军,打破封堵帝都的桎梏,如此一来,周边城池一破,勤王之师便能顺利汇入京师,到时候帝都大军与各路援军里应外合,定能挫败严嵩父子的叛军,重收帝都山河。
于是七王爷与众将军决议兵分两路,一路镇守帝都,与叛军对抗,另一路则由兵马大元帅杨继盛麾下的四员大将分别率领三千禁军,从帝都四方突围而出,夺回被叛军攻下的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