洱魔影,对十八峒的人发难了吗?”
看着那个受苦的孩子,月姬的眼里也闪过一抹心痛的神色。可是她的手中,却依旧在施行玄月神功最高一层的咒印,企图将那些恶灵封死。
“彩娜姐姐,请原谅我!”小露苍白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了一个宛如初生婴儿般纤尘不染的微笑,然后,她收紧了十指,纤细如笋的十指,仿佛变成了尖尖的钩子,深深地刺入了她的心脏。
小露知道,噬魂蛊已经攻入心脏,唯有将它们完全拔出,自己才能摆脱控制。
鲜血,宛如凌乱的梅瓣,从她苍白的手指上缓缓流下,那个娇小的女童,仿拂又回到了初见彩娜和蓝夜的一刻,纯如白露,虚幻的月光下,她看起来就如同一个脆弱的幽灵,仿佛一口气就可以把她吹散。
那些心头热血溅在地上,发出哧的一声轻响,那里面,有些许白色的虫子,在血泊中分离挣扎了几下,然后便再不动弹。
看着那些逐渐化为飞灰的蛊虫,小露虚弱地笑了,她看见彩娜为自己哭泣,这个世上,毕竟还有人是爱着自己的啊,可以为自己流泪。
然后,再也不顾任何的眷恋,小露手指一挥,那些翻飞的金瞳蛊便顺着她的指引,飞向了那些狂乱嘶吼的死灵。
一瞬间,夜空中仿佛绽放了金色的花火,犹如观音挥动橄榄枝遍洒而下的甘露,洗涤了人世间一切的罪恶。
那些狂躁的恶灵们,仿佛被某种奇异的力量所慑服,不再前进,仿佛有无形的火炙烤着它们,让他们不敢再放肆。
“彩娜姐姐,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情了。”
然后,小露的身子真的仿佛一滴露水,渐渐变得透明,变得模糊,最后,蒸发成了一缕雾气,了无痕迹。
一如她短暂寂静的生命,只是在深谷中对着天空,绽放了此生的欢笑。从此,便沦入了地狱。
此刻的苗疆大厅上,所有的酋长们都已经瘫倒在桌子上,就算是功力最深厚的木巓,也觉得身体中隐隐有什么东西在震荡着,开始四处游动。同时,一股软绵绵、醉醺醺的力量蔓延开来,他整个身体仿佛沉浸在太液池中,暖洋洋的,他好像看到了那座小小的竹楼前,妻子牵着女儿的手,在夕阳下对自己微笑。
一切都是他自己造的孽啊,若是当初他信任妻子,相信她并非阴月教的奸细,那么也就不会发生今日的一切了。其实他不仅害了妻子,也害了裘媚娘的一生。
裘媚娘就坐在木巓的身边,神色温柔地抚摸着他粗犷的脸,微笑着喃喃:“没有人会再分开我们了,因为你将会永远是我一个人的了。”
然后,她看到了,木巓的手臂上,逐渐浮现出了凹凸的暗紫色芒纹,纠结盘根,缓缓向头顶汇去。
她又将视线移向整个大厅,苗疆十八峒的众豪杰们,他们体内的苍洱魔影都已经发作了,他们的意识开始渐渐模糊,身体缓缓颤动,面容也逐渐扭曲。这一切,正是裘媚娘想要的结果。
这座寨子周围,已经聚集了所有百毒教的教众,如今,百毒教已经完完全全地控制了十八峒。她实在想不出,现今的苗疆,还有什么势力可以同百毒教抗衡。
然而,就在她得意的时候,外面却忽然出现了冲天的火光,同时,刀剑鸣击之声四起,伴随着嘶喊叫骂的声音,似乎寨子外面,已经有两股势力开始火拼起来。
裘媚娘微微皱了皱眉头,从高高的座位上走了下来,她手下的侍女却匆忙来报:“主母,不好了,外面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杀来了一伙人,已经和教里的人火拼起来了,而且,对方骁勇善战,我们处于劣势。”
“什么,会是什么人?”裘媚娘微微蹙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当然是中原武林的豪杰们!”一声怒喝响起,已经有人冲了进来。说话的人正是楼飞,他握紧了手里的刀,浑身杀气腾腾。
和他一起进来的,还有蓝夜、明风和霓裳。
霓裳怒道:“楼大哥,不必和这妖女废话,我们现在就擒了她,让她交出蛊毒的解药。”
裘媚娘咯咯笑道:“小妹妹,你还真是天真啊,当然,你是外行人,自然不知道,苍洱魔影是没有解药可以解的。不过你身边这位药师谷的蓝公子,应该知道吧。”
蓝夜环目看了厅中一眼,面容忍不住骤变。他医术通神,在治病救人方面自然有很深的造诣。此时一眼看去,厅中众人身上都腾起一股若隐若现的黑气,显然是毒如膏肓之征。只是人如此众多,他须当谨慎处理。
他知道,那是苍洱魔影已被植入这些人的体内。
蓝夜目光雪亮地道:“裘媚娘,你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得逞了。苍洱魔影虽然无药可解,不过我却有办法将它们从身体里面吸出来。”
裘媚娘身子一颤,微微冷笑:“你这小贼头,竟胡说,你真是太小看苍洱魔影了。”